汪以芙亦是满脸的泪痕,可她镇定,镇定地诘问:“我夺走他?我若想夺,进宫之前就可以跟他远走高飞了,我若想夺,心言,你扪心自问,你有机会给京墨送东西么?”
“你……你罔顾我的情,你坏了我们的姐妹之情。”
“你对杜京墨的情是情,那我对你的情就不是情了么?从小咱们在一起,我对你怎么样?你心里就不知道么?你怎么能为了他,向人告我的密,要来害我呢?”
“你……”她说话的声音弱了一半,绵绵道:“你活该……”
“对,我活该,活该真心待你,换你在背后捅我刀子。心言,你我心系同一人,我不难过,我也不介意,喜欢不喜欢,本就不是人心可控制的。
可我从未想过为了杜京墨害你,把你排除在外,我甚至会害怕和他一起,你便走远了,我会舍不得你,我会放不下你。
而你呢?明明是他来靠近我的,你不想牵扯他,只想着保护他,竟然要至我于死地,这才是我今日最撕心裂肺之处。”
“你……”许心言理亏,哭得越发厉害,像无人理睬的婴孩,失去母亲的庇佑,在野外嚎哭。
“咱们的姐妹之情,就这么一文不名么?在你对杜京墨的男女之情面前,就丝毫没有可比之处么?我心痛,我失望,我难过。”
“够了,你……你不必这么多废话,你占有了他,哪会比我难过,我才是那个心痛失望的人!”
汪以芙咬了咬牙,言已至此,该说的她也说明白了,“心言,今日你陷害我,咱们以后,便不是一条道上的人了,别怪我没提醒你,小宝的野心,不是你能满足的。”
许心言气急难耐,将妆奁旁的针线篮子拿起来摔到地上,指着门道:“你走,我不想再看到你”
“心言,是我们再也不想看到你了!”
汪以芙决绝离去,就不会回头,将来任凭许心言再回头撒娇卖乖也是没有任何用处的,她心里清楚,许心言更清楚。
回膳房的路上,雷鸣低吼,下起了一场不合时宜的春雨,雨滴打在身上,浸湿了全身衣裳,也把脸上的眼泪给冲洗干净了。
汪以芙仰头,让雨水打在脸上,泪水洗干净了,她又清醒了一回,没必要为了一个背叛的人伤害自己,她立马跑回到自己屋里,拿巾子擦了擦头发,又换了一身衣裳打伞回到膳房。
出了这档子事,沈慈比她更伤心,正在膳房里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在灶台旁看管着熬高汤的罐子。
她走过去伸手握住沈慈的肩,贴到身边劝道:“别哭了,去洗把脸,我们俩还好好的,就不为她难过了。”
“心言,心言怎么变这样了。”
“欲障迷眼,只是哪怕她有清醒明白的一天,我们之间也覆水难收了。”
“以芙……”她哽咽,汪以芙从衣服里抽出帕子,那帕子上绣了三朵并蒂兰花,她立马将帕子扔到灶台下的柴火里烧了,问娟子借了一个旧帕子给沈慈擦眼泪。
“沈慈,缘来缘去,不就那么一回事么,聚散离合,看淡一些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