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尚食大人的剑拔弩张,冲突不停,其他人都眼观鼻,鼻观心,不吭声,也尽量不大声呼吸。
陈嬷嬷年长,资历也更长,丝毫不打算让步,直道:“皇后娘娘,是皇上明媒正娶进来的,是国母,协理娘娘本是皇上心疼自家媳妇定下的,本该辅佐娘娘。如今怎的一副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做派,让国母听令于辅佐的人?”
“皇上心疼谁,明眼人一看就清楚,唯独陈尚食不明圣上心意,执意与圣上作对。”
“邱尚食,圣上若是绿衣黄裳,宠妾灭妻,咱们做臣子的,自当谏言直述,难不成还要助长这不正之风?”
“陈尚食似乎没什么自知之明,这等话您胆敢向皇上提一句,皇上岂不要了您的脑袋,朝堂之事自有丞相六部等人纳谏,后宫之事,得让皇上宽心不费神才是,岂能让皇上忧心。”
“前朝后宫本是一体,不分你我,且咱们都是为官之人,既是为官,便要为天下百姓为先,民贵君轻,一味只图皇上高兴,那是妖邪之道不可取。”
眼看着越吵越急眼,不像个样子,周嬷嬷赶紧站出来打圆场,“二位尚食大人各有各的道理,都是为皇上好,既都是为了皇家,咱们就不能自个跟自个吵了。”
周嬷嬷拿起瓷壶给二位倒了水,先给了陈嬷嬷,又给了邱尚食,两个人虽不高兴,都勉强接下这杯水喝了,也算就着台阶下了。
“依我看,不如让二位做同一道菜,寿宴既交给了皇后娘娘做主,就由皇后娘娘决定谁来做金池游龙,只是送菜给娘娘定夺的时候,咱们不说是谁做的,仅凭味道由娘娘定夺。如此也讲究了公平,两位大人觉得如何?”
陈嬷嬷冷然问道:“邱尚食以为如何?”
“如若凭实力盲选,自然可取。”
周嬷嬷展颜笑道:“那我今日便禀告皇后娘娘,三日后选人如何?”
邱尚食问道:“先说定,做什么菜?”
陈尚食道:“既然是要做金池游龙,当然要做鱼。”
周嬷嬷垂眸细思,等到灵光一现,问道:“松鼠鳜鱼如何?这道菜有诸多讲究,有些做法与金池游龙还相似。”
邱尚食立于一旁,傲得看都不看周嬷嬷一眼,只道:“好,就这道菜。”
“那就如此说定了,三日后午膳,请阮司膳和茉析掌膳都做一道松鼠鳜鱼,献给皇后娘娘尝尝,届时两位跟我一起去坤宁宫,听皇后娘娘定夺。”
阮司膳和茉析都向尚食大人们鞠躬称是,圣上诞辰那日尚食局的贺寿菜,就由比试松鼠鳜鱼来定金池游龙归谁做。
三日后上午,汪以芙正在掀腌缸盖子,看看里面的东西怎么样了,她撕了一小块辣腌白菜尝了尝,还是很咸,味道也不够沉,可应付外史应该足够了。
她拿剪刀剪了一些装碗里,打算中午的鸡汤就不放盐了,让沈慈也尝一尝这异邦口味。
这边刚把盖子盖上,皇后娘娘身边的女史就过来请她了,她忙洗漱一番前去觐见,屋里六局女官们正排队等着皇后娘娘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