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司膳听到这么简单的菜,脸都要黑了,若是不寻常的或没听过的菜肴也就罢了,身为御膳房的掌膳,竟然为了两道家常菜吃得积食,丢了尚食局的脸。
“你且回去休息,今日就不必在膳房忙了。”
被这么训了一句,汪以芙心里想着正好,起身福了福礼回房间。
她将能拿给沈慈的东西都整理出来,月例银子和攒的两匹布还有一些小首饰,打包放好以后便去太医院找杜京墨,让杜京墨把岳鸿找去帮沈慈。
岳鸿去看了沈慈以后,告诉汪以芙,三天以后,就要送别沈慈了。
定下日子,汪以芙便跟陈嬷嬷求了乌木牌子出宫,那日风和日丽,蓝天上的白云特别干净,大朵小朵挂在天上,让人心情不那么苦闷。
岳鸿一大早就给汪以芙准备了一辆拖车,将她给沈慈准备的大包小包都搬上车。茉析和娟子知道沈慈要走,都拿了不少东西,这一车满满当当的,倒像极了汪以芙在搬家。
两个人一路把车拖到了内教坊去,杜京墨比他们俩先一步到了沈慈屋里,正给她把脉写药方。
他微微偏着头,屏气凝思,离开沈慈的手腕以后,提笔写下隽秀的字,偶尔停下来皱了皱眉,将两味药划去,又继续写下去。
等药方满意了,他拿起来仔细审视,又重新抄誊一份给沈慈。
“吃的药已经不用了,这药方是用来泡的,若手上有什么擦破,尤其见血了便不要泡,等皮长好了再泡一泡药水,舒筋活血。”
沈慈点点头,说道:“谢谢杜太医。”
杜京墨儒雅浅笑,将桌上的东西收到诊盒里,此时汪以芙和岳鸿才走进屋,说道:“京墨,幸好有你。”
杜京墨见是他俩,对汪以芙笑道:“怎么来了也不出声。”
“你看病正仔细,怎么能打扰。”
“现在好了,药方也开了,沈慈好得快,你可以放心。”
汪以芙又对沈慈道:“我给你准备了一些东西,你回家,总得给家人添置衣裳,以前攒的金银细软,布匹干货都不知被谁搜刮了去了,我拿了一些,茉析娟子也拿了一些,应该凑够了。陈嬷嬷还给你送了一块玉佩。”
汪以芙从衣服里将那玉佩拿出来,续道:“陈嬷嬷说这玉佩你拿去卖钱也可以,这成色必定能卖不少钱。她也说了,如果将来你想谋个营生,拿这玉佩去顺城找当地太守,他必定会帮你忙。”
沈慈听见陈嬷嬷为她如此考虑,不禁流下泪,哭道:“替我好好谢过嬷嬷。”
“我已经替你谢过了,陈嬷嬷惜才,这么多年一直爱护咱们,不论你在哪儿,可不能辜负她一番心意。”
沈慈捧着那玉佩,用力“嗯”了一声。
汪以芙环视这屋子,看还有什么要帮忙收拾的,没想到沈慈已经将所有东西都打包好了。
那日被宫正司翻了屋子以后,沈慈只剩几件衣裳,这屋床上只有一口黑木箱子和一个灰布包袱,这大概就是沈慈全部的家当。
“沈慈,我们去做饭吧。”
中午动手的主要是汪以芙,沈慈帮忙打下手,沈慈早向封嬷嬷借了内教坊的一个小花厅待客,做好的菜端上桌,这场离别饭就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