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以芙把蘑菇煮了汤，出锅再煮一点儿豆芽，笋切成了丝做炒菜，又煎了一些豆腐，做了个青豆胡萝卜炒玉米。

虽然满桌都是素的，五颜六色的倒是很好看，了一禅师慈然笑道：“你们这小院，生机勃勃，是个好住的地方。”

岳鸿笑道：“我们刚上来的时候，这里可破败得很，朱婶子还安慰我们，说只住一阵子，我现在住惯了，反而不想下山了。”

汪以芙给禅师盛汤，说道：“汤里没有肉腥，只有蘑菇的鲜味，我加了一点儿豆芽，有个能咀嚼的口感，禅师您尝尝。”

了一禅师喝了一口汤，抬头笑道：“好喝。”

“只是煮蘑菇，禅师不会是安慰以芙的吧。”

“你尝尝，出家人不打诳语。”

汪以芙尝了尝那汤，这蘑菇鲜味相当浓郁，明明只有蘑菇的鲜味和一点点豆芽的味道，她只放了一点盐而已，没有浓郁的骨汤做底，也没有鲍鱼火腿炖的高汤调鲜味，居然真的挺好喝。

“怎么样？好喝吧。”

汪以芙点点头，脸上却写满了困惑，在宫里炖了那么多年汤，却从没尝过这么简单鲜美的味道。

禅师端起碗把汤喝完，岳鸿立马帮他盛饭，他夹了两块豆腐，一勺青豆胡萝卜玉米粒，一筷子青菜和一筷子笋丝。

就着这些菜，禅师把饭粒吃干净，吃饭的时候没什么声响，吃完以后横放着筷子，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感谢施主招待。”

“禅师，以芙的菜不合胃口么？禅师喜欢吃什么，以芙下次做好一些。”

“汪姑娘，你做得菜非常好吃。可贫僧只有一个胃，吃这么多最好，出家人忌贪嗔痴妒慢，岂能贪食。”

岳鸿也安慰汪以芙道：“干爹一直如此，绝不多吃，你放心。”

了一禅师笑道：“你们继续吃，我去外面看看。”

他转身去外面，恰好看到门口的菩提树，忽而提起微笑，细细端详起那棵树。

汪以芙看着禅师那消瘦身影，问道：“了一禅师学佛，究竟是学的什么？能有这般与众不同的气质？”

岳鸿夹了一筷子青菜，说道：“我小时候也问过他，可是他说的话我也不懂。”

“他说了什么？”

“他说学佛就是把一滴水放进海里。我没那慧根，听不懂。”说着，他继续吃着饭，边吃边夸道：“以芙，这素菜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你太厉害了。”

汪以芙却魔怔了似的，拿着筷子端着碗在那揣摩一滴水放进海里的那句话。

“以芙，快吃饭吧。”

岳鸿轻轻推了汪以芙一把，汪以芙浅浅笑了笑，才继续吃饭。

了一禅师去宫里讲经之前，汪以芙早早把珍珠手串托付给了禅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