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心言哈哈笑着，说道：“娘娘，以芙跟我玩笑呢。”

“赐座。”

皇后娘娘吩咐，宫女们立马将绣墩拿上来，娘娘坐在软榻上，与顺嫔闲话了一会儿，主要说那锦缎做工，和衣服走线，汪以芙在一旁端着茶盏，像个局外人，又没有机会开口说走。

等她们聊完那褂子，皇后娘娘突然交代汪以芙：“以芙，替我送顺嫔回去。”

汪以芙抬眼，尚不明白皇后娘娘这是让她拉拢顺嫔，还是让顺嫔拉拢她，只得先福礼告退，依照皇后娘娘的旨意，送许心言回宫。

从坤宁宫离开，许心言那笑容便垮了下去，只平静说道：“我住延祺宫。”

延祺宫在东边，靠着景仁宫，从坤宁宫往东走到东一长街再过咸和左门沿着宫道走到第二个宫门就到了。

这段路程有些距离，可沿着延祺宫再往前走就是六局一司的门口，顺路得不像话。

走到东一长街的时候，周围便没什么宫女太监走动了，许心言坐着软轿，突然说道：“停轿，本宫要下来走一走。”

抬轿的太监放她下来，她又吩咐道：“本宫有话跟汪司膳说，你们在后面跟着就可以了。”

许心言只带了一个宫女，在她身边伺候，与汪以芙并肩在东一长街慢慢踱步，她在汪以芙面前再没有在坤宁宫时那张谄笑的脸，冷冷淡淡问道：“你是回来报仇的么？”

“我是回来要个公道的。”

许心言骤停莲步，怒道：“杜京墨为你而死，你竟然不想着为他报仇？”

“京墨的公道，我也会替他讨回来。”

“讨公道？什么是公道，若有公道，皇后娘娘如何受冷落，还需要我来做这个说客？”

“我不知道皇后娘娘想让你说服什么，德妃受皇上偏爱，哪怕没有德妃，还有其他乐意与皇后娘娘作对的妃子。别忘了，皇后娘娘如今最大的障碍，是皇上。如若皇后娘娘真的不想被废，便更加不要让皇上抓到把柄才是。”

“杀了德妃，皇后娘娘自然会受宠爱，你若能在饮食上让德嫔死，娘娘必定会感激你。”

汪以芙的眼睛像猫一样收了收，问道：“莫非皇后娘娘这要做点什么的风，竟是你吹的？”

许心言微微急吸了一口气，整个人像被提了一下似的，从前她每次被抓到错处，都免不了这样紧张一番。

许心言低眸窜眼，又道：“皇后娘娘帮了沈慈，冲着这点，你也该帮帮皇后娘娘。”

“你没有资格提沈慈。顺嫔娘娘话既然已经带到，小的就告退了。”

汪以芙回头甩袖离去，不愿再与许心言多言，等走到东一长街拐角，平了平心境，思来想去又回到坤宁宫求见。

皇后娘娘和左右近侍拿着顺嫔做的衣裳正欣赏，见到她都有些诧异，随后皇后娘娘又转化为从前端庄的笑，问道：“汪司膳，怎么又回来了？”

“顺嫔娘娘已经传达了娘娘心意，可小的听了，却为娘娘担忧，不得不回来劝诫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