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顺嫔能从才人翻身,若这点枕旁风都让人发现了,微臣觉得,还不如让她继续当个才人混日子得好。”
<div class="contentadv"> 皇后娘娘一遍一遍舀着碗里的银耳,随后将碗递给近侍,笑道:“今日的莲子羹很好吃,你用心了。”
汪以芙低首道:“娘娘谬赞。”
“你自己小心点,来几次坤宁宫,已经被人记在心里了。”
“微臣自会小心谨慎。”
皇后娘娘问过话,也就不再关心她做什么事,深居简出,总让人以为她清净无为,等着被宰。
三皇子僭越的风在宫里吹得越来越盛,本是从汪以芙这传出去的话,一个月不到,皇后娘娘膳房的宫女又把这消息当新鲜事说给她听,她一边听一边感叹着:“三皇子,好大的胆子啊。”
也就是这一天,冯小宝带着七八个太监,站到她们膳房门口,吊着嗓子说道:“汪司膳,德妃娘娘有旨,汪司膳乱议朝政,革职查办。”
汪以芙不过一笑,问道:“女官之罪,本该是宫正司查办,怎地劳烦御前第一太监动手了?”
冯小宝一时慌神,随后用那佛尘指着汪以芙道:“娘娘旨意,你问那么多有什么用?莫非你想抗旨不尊。”
汪以芙轻松自然走到冯小宝身边,只道:“不必抗旨,我等这一天也等得有些久了。”
冯小宝带着她去了和御膳房对称的西边,经厂直房旁边的马房,跟她上次被罚的地方不一样,这里名叫马房,却不养马,在一条长长巷道的尽头,那巷子像深不见底的井,井底是前后两间大屋子。
屋前两旁各摆了四台长凳,有两个太监正在挨打,左右一人拿了一人高的大板子,打得那两人嗷嗷直叫唤。
冯小宝把她带进最里面的屋子,这屋子窗户被木板钉死,昏暗无灯,从门透出的天光见到左边是一张大桌子,笔墨纸砚齐全,右边则让人惊心。
栅栏将右边的空间掩盖一半,中间是一把老虎椅,椅子前放着一盆与夏天不合时宜的炭火,墙壁上挂着的铁锹、钳子、鞭子等物。
冯小宝用佛尘指着那老虎椅,嘻嘻笑道:“汪司膳,请吧。”
汪以芙坐在老虎椅子上,就有两个太监把左右手都扣在椅臂上,又在她腰前横卡了一块木板,让她不能活动,他们不急着审问汪以芙,而是把门关上,都退了出去。
这里不算漆黑一片,窗户上钉着的木板多多少少露出一些缝隙,漏出一些光,前面的炭火虽然无明火,也能提供一些光亮。
只是这坐久了腰酸背痛,汪以芙突然明白这椅子折磨人的道理。
这段时间本身在担心德妃会如何对付她,德妃的确是一个知道等待的人,等她先扇起风来,有由头可抓的时候才动手,像一只豹子一样,扑向猎物前总要伏低姿态。
汪以芙实在坐不住了,心里也烦躁不安,动又动不了,只能闭上眼回忆在山里的时候,宝禅寺传出来的狮吼般的念诵声音。
那声音她听了快三年,闭上眼就能想起来,想着想着,心里忽而沉了下去,像一滴水掉进海里一样,潺潺而动,又宁静广阔。
不知道过了多久,“嗙”地一声门开了,打破了她脑海中的声音,她睁开眼,才发现天已经黑了,不知现在是什么时辰。</div class="contentad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