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谢言未没什么大事,下午江以初就回了公司,一进门就感受到了充满了谢氏大厦的低气压,总裁办尤甚。 江以初随手扯了个总裁秘书皱着眉问怎么回事,那姑娘看见江以初拔凉拔凉的眼神吓得抖了三抖:“谢……谢总今天心情不好,刚刚财会进去送财务报告,错了数字,谢总直接开除了。还有米秘书,咖啡煮的味道不如以前陈秘书的,被谢总骂了一顿赶出来了,还有……” “得了。”江以初阻止了她继续没完没了的说下去,随手拿起桌子上一份文件,敲了谢言未办公室的门。 里头没人同她说“进”。回应她的是玻璃杯砸在办公室门那边并且碎掉的声音。 江以初沉了沉脸色,摸不准谢言未这时候是个怎么回事。 她听见里头谢言未的咆哮声:“这点儿小事都干不好?研究生学历?都是骗鬼的吧!干脆不用干了!” 江以初皱了皱眉,拉开门,正看到谢言未把人家小姑娘骂哭的样子。 她记得这姑娘,是销售总监的助理。 见江以初进来,小姑娘投来求救的眼神。谁不知道,江以初虽只是个助理,却是谢家小姐,拿着不少的股份,谢言未平素也宠她,最是听她的话。 江以初朝着小姑娘摆了摆手示意她赶紧出去,见她出了门,江以初蹲下身,把文件放到一旁地上,动手开始捡碎玻璃,边捡边问:“怎么了?” 谢言未的好脸色连江以初都不给,冷哼了一声,倒也不骂,坐回椅子上冷眼看着江以初。 他今天是真不对劲。 江以初得出这个结论。 以往他生气绝不会冒失到随便开除员工。再退一步讲,若是她在捡碎玻璃,他便是再生气也绝舍不得她动这些半分。 办公室的门大开着,门外的几个助理秘书看着连江助理进去谢总都毫无消火的苗头,吓得又是一抖。 江以初抿了抿唇,正要说话,手被玻璃划了一下,划出个口子。她没吭声,谢言未也没注意到,她忍着疼继续把玻璃碴拾起来,扔到垃圾桶里。 口子划得挺深,血不停的往外冒,江以初用右手捂住左手,背到身后又回了办公室。 谢言未见是江以初回来,到底是没做声,江以初不动声色的用脚把门踢上,站到办公桌前,轻声问:“怎么回事?” 谢言未又是冷哼一声,随意摆了摆手:“没事,就是不高兴。” 江以初蹙眉:“你别这样,我还不知道你?” 谢言未自然不可能和她说是因为昨晚那场宿醉想起了不该想起的事情心里烦躁,不欲多言。 江以初走近了些,看到谢言未桌上混乱不堪,她刚想上手收拾,疼痛提醒她她现在两手全都是鲜血,根本不能把手放到明面上的。 她也不打算再追问,只平淡道:“我叫秘书进来给你收拾桌子。你回家吧,剩下的工作我来就行。” 谢言未自知再呆下去只能更火气大,胡乱点了点头,起身去披外套。 他往门外走,江以初勾唇,身子转了个弯,把手朝向办公桌,躲避他的视线。 谢言未出了办公室,江以初松了口气,把手拿到身前,两个手都满是血迹,疼的厉害。 玻璃碴尖利她知道,可弄的这么厉害倒也是难得。 谢言未这个没良心的东西。 江以初在心里狠狠骂了一通。 他自己惹事儿,每次都要她处理。在外头玩女人,玩就算了,成天到晚的往公司跑,一路不要命似的冲进总裁办,她不知道给他接了多少个娇滴滴的电话、在他办公室门口拦了多少个女人。 江以初拉开办公室的门,随口叫了个秘书进来,小姑娘一进来没看到桌子上的乱七八糟,倒先看到地上几滴血迹。 “江助……” 江以初心烦意乱的摆摆手:“没事儿,你收拾吧。下次谢总再心情不好乱开枪,你就给我打电话。” 罢了,就当见红喜庆了。 江以初去拿了药箱,随手包了起来,血也止住了,她就继续把谢言未剩下的工作做了,下班的时候都已经是晚上21点。 她收拾了东西,见纱布又渗出了血迹,约莫是刚刚没注意才扯开了伤口。 她倒不甚在意,反正一会儿还要去医院,去了处理就好。 没敢先去看沈勉,怕他看见她手上的伤口,便先去了护士站包扎伤口。 清理里面的碎玻璃的时候竟然比划口子还疼。给她处理的人是早上那个说了她一顿的护士,这会儿又絮絮叨叨:“你们俩怎么都是这多灾多难的,你这伤口怎么弄的这么深的?就捡个玻璃碴也能划这么深,你这是得多倒霉。” 江以初听见小护士不停的声音,倒难得不觉得烦,勾着唇说:“是啊,就是倒霉。” “倒霉还笑这么开心。”小护士又嘟囔的补了一句,“作死啊。” 江以初存心逗弄她一二,便问:“你一直都这样怎么还没见人投诉你啊?” “投诉了啊。”小护士撇撇嘴,“只不过开除不了就是了。” “嗯?” “因为……”刚说了两个字,小护士眯眯眼,嘟着嘴说:“不告诉你。” 多半是院里领导的关系户。 江以初笑笑,没再多问。 推开病房门,江以初并不意外的又看到了沈勉在看书,不过这次换了一本,是本药膳的书,他竟也看的津津有味。 江以初走进去,还没待走到跟前,沈勉已经皱着眉看向她的左手:“怎么回事?” “啊,这个啊。”江以初撇了撇嘴,有心骂谢言未两句出气,“老板火气旺,就跟更年期似的。摔了个杯子,我给他收拾,不小心划了一口子。” 沈勉把书放到一旁,拉过她的手看,其实纱布缠的严严实实,他什么也看不到,但没来由的堵得慌:“伤口深不深。” “不深。” 江以初刚说完,那小护士进来换药,闻听此言翻了个白眼:“血肉模糊,还不深?你非得削骨头才叫深?” 江以初:“……” 她抬头看了一眼沈勉,沈勉深邃的眼神叫她缩了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