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以初已经沉沉的睡过去,陆承轩还醒着,他怕吵醒江以初,便轻手轻脚的穿好裤子,从裤兜里摸出烟盒,去了阳台点燃。 这是他喜欢了好几年的姑娘,他自然是珍之爱之,生怕触碰她一点敏感的神经。 她不算反感自己,这大概是个意外之喜。虽然偶有不适,她努力使自己表现的不那么惊恐,他看出来了,没有说,但心疼却麻麻的攀爬在他心里,夹杂着愧疚,却让他欲罢不能。 既然欠她的,那么下半辈子还给她,这很好。 又想起拍卖会上她说提前婚礼,陆承轩抿了抿唇,决定明天问过父母后安排一下,直接把订婚典礼改成结婚便好。 想到这儿,他把烟熄灭,去卫生间刷了刷牙,又躺回床上,小心翼翼的半抱住她,动作轻柔的像碰一个瓷娃娃。 早上江以初睁开眼的瞬间,看到的便是陆承轩沉静的睡颜。他气质冷淡,似乎连眉峰都透露出一股寒意,他和沈勉不太像。沈勉的疏远更倾向于畏惧——畏惧社交,而陆承轩不是,陆承轩是懒得与人交流,更是看不上。 她沉沉叹息一声,轻手轻脚的从他怀里退出来,脚刚刚碰到拖鞋,床上本来还在熟睡的人已经醒了过来。 陆承轩微微蹙了蹙眉,看见她下床的动作,问:“去哪儿?” “去洗漱吧,要回家了。” “嗯?”他刚醒,反应不过来。 江以初无奈的笑了一下:“回家,我要提前婚礼,总不能什么都不准备吧。” 陆承轩蹙着的眉舒展开来,他掀开被子起身,早就穿好的衣服这时候有些皱,况且还是昨天那套,任谁都能看出来发生了什么。 江以初忍着笑,让他给助理打电话:“你让他送衣服过来,这哪能出门。” “不用送。” 陆承轩正了正领带,又把外套穿上,瞬间人模狗样,可江以初在此之前还真没见过他高冷人设崩掉的瞬间,直到现在——“让他们看看正好,咱俩早就合法了不是吗?” 是合法了。 江以初愣了愣,这才想起来。 结婚证要办本来应该两个人一起去,可两人都忙,家里人又生怕江以初反悔,所以江以初一同意便要他们结婚。于是便有了两个人照了一张合照,剩下的手续全让人托关系办了,办下来的时候,江以初正陪着谢言未在国外谈生意,陆承轩在安市大学做演讲。 更何况对于他们来说,那个证,还比不过婚礼重要。 因着不是自己亲身经历的,江以初便几乎要忘到九霄云外,眼下陆承轩说起来,她才猛地回想起自己似乎已经是个结了婚的人了。 陆承轩看她那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他面无表情的拍了她脑袋一下:“穿衣服,回家了。” 江以初这才回过神来,尴尬的看着身上那件睡衣,把他推进了外头客厅,又把套间的门反锁,这才拿了衣服开始穿。 收拾妥当,她又把门打开,就见陆承轩靠着卧室门旁的墙站着,江以初轻咳了两声,由着他拉着她往外走。 电梯刚刚下到一层,江以初手机响了一下,是一个陌生短信,她无心看内容,把瞬间亮了的屏幕按灭,转头对着陆承轩说:“你可想好了怎么说,我哥没结婚我就赶在他前头,总归不太好。” 陆承轩伸出手挡住电梯门,让江以初先出去,边走边说:“没事,我比阿言大,好说。” 江以初放下心来,也不去管有些不适的心情,转而打起精神笑着往外走——如同她以往每一次那样。 大概,人都是两面的。 我们戴惯了面具,忘记了本来的样子。 我们学会了适应社会,于是忘记了最初的方向。 大概,也是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