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匪头头叫郑东,人称“东哥。”是街区一霸,长相帅气,为人义气,花钱也大方,非常地招女孩子喜欢。但东哥只喜欢李茵这一个女孩。 东哥第一次见李茵,是在夏日一个暴雨初歇凉风习习的午后。 那天他和一帮人,去李茵就读的高中找一个人的麻烦,偶然转头间,看见一抹长发飘飘白衣长裙的身影。 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但即便多年以后回想,他也会清晰的记得,那乌黑顺滑的长发,随着女孩韵律非常的步调,像个调皮的孩子般在空气里一跳一跳。他的心不可抑制地以着同样的节奏跟着跳动。像着了魔一般,浑然不知地跟上了女孩的步伐,等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然站定在了女孩的面前。 女孩睁着一双黑亮无辜的眼睛望着他,一瞬间地让他的脸色通红,尤其是两个外露的耳朵,实在是烧的厉害。他无措地嗫嚅了几个不甚明晰的字符,希望能够蒙混过关。然而女孩儿看他憨憨的样子,毫不可客气地哈哈笑了起来。 笑容明艳、清透,仿似有圣光普照。 东哥从未见过这样一个明澈干净的姑娘,她就像一道耀眼的光,无可反驳地照进他的世界。在这一刻,从小深受父母感情破裂影响的他,忘了父亲多年以来殷切地嘱咐:女人不能信,尤其是漂亮女人。 他迫不及待地,像只萤火虫一样,向他的曙光靠近。 在女孩面前他是羞窘的,而且莫名地变得不自信起来。他会想,他没文化,女孩会喜欢吗?他是个混混,女孩不会讨厌吗?但这些疑问,都抵不过他想要拥有女孩的心思。 他开始频繁的出现在女孩的面前,他们慢慢地熟识了起来。然后他知道了女孩名字,她叫李茵。 本来按照他的想法,他是想要将李茵密密实实地护在校园这座象牙塔里的,然而出乎意料的,李茵对于他们的世界意外的好奇。他思量了一番,觉得如果两人交往,相互熟识一些也好,即便是被对方知道一些自己不好的东西。 然后某一天,恰逢东哥的生日。这一次,他谁也不要,只想要李茵陪他吃一顿饭。李茵答应了,却提议去KTV通宵。KTV虽不比酒吧混乱,但大晚上的,人员有些混杂,她一个未成年的小姑娘熬夜也不好。 然而,一方面他拧不住对方的软磨硬泡,另一方面他也想多一些和对方独处的时间,于是本就脆弱的坚持,顷刻间,便因妥协而瓦解。 那天,与初见不同,稍微打扮了的李茵穿着一身朱红色与白色相间的超短裙,上身则是一件鹅黄色的短T。 看到李茵,东哥整个人像个受力的弹簧,瞬间便柔和了下来。拉着对方坐下,递上一杯事先点好的果汁,李茵没有接,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他为自己准备的酒。 东哥先是本能的不赞同,但对上女孩渴求的目光,他只能无奈的将酒杯递了过去。 抿了一口酒,又唱了一首歌,李茵便把话筒塞给东哥,她自己则死活也不想唱了。东哥唱了一首又一首,大约四五首过去,回头却发现小姑娘已经脸色微红睡得正酣。他的整颗心一瞬间地柔软了下来,不自禁地走过去,以视线摹小姑娘的容颜,描摹到那近在咫尺的樱唇,他却突然口干舌燥了起来。 直到伸出的舌头舔上了小姑娘的唇角,一阵温热柔软的触感传来,才恍然发觉他现在在做什么。然而他却不想离开,他一面暗自观看小姑娘仍旧熟睡没有被打扰到的姿态,一面又大着胆子将整张唇都覆了过去。他微微的吮吸,轻柔的包裹,却意外地触到了小姑娘无意中伸出来的舌尖,一阵细微的电流传导了过来,把他的四肢百骸和大脑皮层都过了一次电,酥麻地让他不可抑制地想要得到更多。 他追随着对方的香舌,直抵对方的口腔,不顾后果地大疆扩土肆意横扫。小姑娘似醒非醒间哼哼唧唧着,蠕动双唇微微吮吸着,细嫩的小手胡乱的摸索,一只在他的胸前来回抚弄,一只则探向他的下身。东哥一个没注意,下身便被握了起来。他停下嘴上的动作,诱哄着对方松手…… 总之那一天晚上,他们在包房里做了一次,又在他的住处做了一晚。那样一个夜晚后,他对自己有关于李茵的种种设想有了些许怀疑,却碍于心中充斥的爱意和饱胀的欲念而没有深想。 之后和李茵在一起的一年,是一个异常淫靡却又充满斗志的一年,他第一次想为一个人构筑一个安稳而又富足的家。然而这所有的一切,却因为一个意外而消泯怠尽,也让他彻底陷入了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 记得那是一个深黑的夜晚,他把李茵安顿在自己的住处,便着急去自己看顾的场子处理事情。事情处理完了回来,却看到他的家隐隐有黑烟缭绕。他心里“咯噔”一声,第一反应便是担心他的女孩有没有事情。他就像没有看到已经隐隐显现的火光,脑袋一蒙便冲了进去。好在火势刚刚起来,拉起沉睡的女友就又冲了出来。全程他把女孩搂进怀里,没有让火伤到对方一丝一毫。 然而当他站在距离他家数百米远的地方静静观望的时候,看着火势冲天的房屋。他才记起这场火烧了的,不仅仅是他们郑家世代居住的祖屋,还有他想方设法才凑齐了的几十万,那可是他父亲的救命钱。就等着明天一早交了费,他父亲就可以做手术换个好肾了。 可如今什么也没有了,以前所有的挣扎都重归为零,未来的一切茫不可期,他再也顾及不到什么男人的面子尊严,他内心的力量也再也做不到让自己的躯体直立起来,只能任凭残酷的现实把他击打地委顿在地、嚎啕大哭。 他没有注意到,在这暗夜里,面对这熊熊大火的,就唯独他一人。他奋不顾身救出的,早已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