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玉笛通体雪白,是块上好的石料打磨的,触感冰凉,就像它的主人一样,但每个地方又是圆润细腻的,也像它的主人。
千音染想了想,轻轻吹起了不知名的调子。那调子宛转悠扬,霁月清风,天水寒不知不觉停下了朗诵,静静看着坐在他对面的少女,仔仔细细看着。
确实是少女,没有超过十五岁,眉清目秀,初显的凤眼,狭长的眼尾被主人垂下的睫毛盖了半边,非常宁静。天水寒看了会儿突然回神,眼里闪过一丝羞涩。他还从没有这么盯过一个人。
又想起那人用他的笛子吹出来悠扬的音乐,还要他留下来过夜,他的耳朵也红了,在这宁静的音乐中,他表面上依旧是沉静温和,内里已经心乱如麻。
千音染倒没有注意到他,脑海里模模糊糊的旋律似乎让她想起了什么,但是远远看不清。
在旁屋,安静躺在床上的千音彦也听到了笛声,他抓住狐狸的小拇指,小声问:“哥哥,那是谁吹的笛声啊?”
狐狸站在床边向千音染屋子看了眼,“是你姐姐,睡吧。”说完他替千音彦盖好被子,不再说话。
千音彦伴着笛声沉沉睡去,梦里恍惚回到了从前……
一曲终了,千音染总算也带了点睡意,她把玉笛稳妥放在矮几上,找了个好位置。道:“你也睡吧,凑合凑合。”
天水寒回应了一声,又看向她。
千音染随意的把飞天放到榻榻米上,又把脚放在飞天身上。飞天用尾巴扫了下她,痒的她缩了缩脚。
见天水寒没动作,千音染抬眸疑惑的看着他,还未出声。天水寒迟疑的走到千音染面前,“这里,睡得下两个人吗?”
???
千音染糊涂了,瞅着他。飞天身上的毛炸起来,对他呲牙,天水寒见她没有反应,咬牙贴过去,还未近身,千音染一手摁住要扑上去咬人的飞天,一手抵住天水寒。她皱眉问道:“你干嘛呢?”
天水寒脸红透了,他盯着千音染眼睛,但是那双黑色的眼睛只有疑惑。旋即,他似乎阴白了什么,用衣袍遮着脸回到窗前的位置上。
“你去床上,我不睡。”天水寒的声音还是那么平和,但千音染怎么从中听出了一丝窘迫。
千音染打了个哈欠,“我在这就够了,你阴天要应对更多人,先休息好吧。”天水寒沉默了一瞬,还是睡到床上了,他悄悄看了眼千音染,然后闭上眼睛。
天水寒仰面朝天,极为板正躺着,不敢乱动,害怕碰到什么不该碰的东西。
枕头上留了一丝轻飘飘的香味,他形容不出来,只是头一次在陌生的地方沉睡过去。即便他在这凤栖国呆了五年,也从来没在夜里熟睡过。
千音染这下却是睡不着了,她轻轻起身把玉笛放到天水寒旁边,回到榻榻米上跟飞天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千音染:飞天,你知道你是从哪儿来的吗?
飞天:不知道,一睁眼我就在斗兽场地牢了。
千音染:嗯?那别人怎么叫你异瞳云虎?
飞天;我也不知道,可能看着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