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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色神火落下,凡不忠、不孝、不悌、不信;无礼、无义、无廉、无耻之人,身躯魂灵,皆受烈火煎熬,如蛆跗骨,摧心剖肝,让人受尽至极之苦。
和尚们惊恐地想要扑灭身上附着的神火,但无论他们如何折腾,紫色神火却不见熄灭,反而将一众和尚尽皆包裹于烈火之中焚烧。
痛苦哀嚎之声,凄厉异常,不绝于耳。
或是哀求怒骂,以求速死;又或是双手合十,哀求祷告佛祖庇佑;再或是不断痛哭,将自己此生所做恶事尽数说出。
种种之态,不一而论,但总之都是丑态百出。
唯一能看得过眼的,也只有那定空和尚。
此时的定空和尚,身受无尽苦楚,却紧咬牙根坚持,不断转动手中佛珠,默念心经。
他少时所受长辈师尊的谆谆教导之言,此时也一一浮现在他的眼前。
便让他不由泪流满面,双手合十叩首,满脸悔恨地道:
“弟子先堕修行之心,又贪俗世富贵。”
“以维系云光寺,镇压汴州古战场鬼军之名,犯下诸多罪孽。自以为是学佛祖割肉喂鹰,主动身堕地狱的大慈悲之举。”
“却不曾意识到自己,早已落入魔障之中,致使一叶障目,不识自身罪孽!”
“今日罪有应得,弟子知错了……”
说罢,定空和尚紧紧闭上双眼,任由紫色神火灼烧自身,却强忍着无边痛苦,一声不吭,坦然受之。
楼氏女蹲在禅房门口,抱着膝盖,看着其中被神火所灼烧炙烤,痛苦无比的和尚们,她抿了抿嘴,秀眉微微蹙起。
“你在想什么?”
雍博荣澹漠无情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正常身形大小,穿着紫色判官官袍,双眼理智到已近冰冷无情之态,面容严肃清冷的雍博荣,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楼氏女的身后。
楼氏女蹲在地上,眼神有些愣愣的,喃喃道:
“当初魂魄被困壁画中,身躯干枯而死之时,我恨不得化身厉鬼,咬死这群道貌岸然的和尚。”
“可现在,正看到他们受到应有罪责,心中只觉索然无味,并无任何畅快之感……”
说到这里,楼氏女微微一滞,眼光闪动泪光,可怜兮兮地抬起头来,对着雍博荣带着一丝哀求之意,道:
“我只想回家亲眼看一看父亲……能不能别立刻送我去阴间,好不好?”
这我见犹怜的模样,实在让人心中不由动了恻隐之心。
只不过此时的雍博荣,七情六欲不存,仅有着绝对的理智,根本丝毫不为其可怜模样所动。
他神色冷漠平澹,只是继续声音冰冷地道:
“这和尚害了人,罪孽不小。”
“但他这一脉,一直镇压着这座汴州古战场,不使数十万鬼物侵扰人间,身上同样有不小的功德。”
汴州古战场的几十万鬼兵鬼将,若是出世,极有可能就是生灵涂炭。
定空和尚虽然用秘法骗人谋财,也曾害了几条性命,可却也维系云光寺的存在,镇压了汴州古战场,身上自有功德加持。
“有如此功德傍身,他今日便是入了阴界,我也难以将他打入地狱受刑。”
“现在我有两个法子,能够惩处他。”
“一是将神火附着其魂魄之上,使他无论转世投胎,都将日夜饱受煎熬,以解你心中怨气,如何?”
见雍博荣并不同意自己回去见父亲最后一面的请求,楼氏女神情低落无比,意兴阑珊地扫了一眼痛苦无比的定空和尚,微微摇头,不忍道:
“我心中怨气已消,不需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