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八点多,林野去学校接上了林静。
他们目标明确的逛街买东西,非常的有效率。
随后就近解决了午饭,便窝在新华书店里半下午不动地方了。
八十年代,绝对是新华书店和出版界的黄金时代。
人们对知识和文学无比的狂热,甚至到了有的书要排队抢的程度。
兄妹俩结账离开的时候,手里除了之前的购物成果,网兜里还装了十多本精挑细选出来的书籍。
林野低头看眼时间,笑着提议,“小妹,中午简单对付了一口,一会儿我们去吃烤牛肉吧。”
林静仍然沉浸在选到了喜欢的书的喜悦里,怔了一下,“啊?烤牛肉?”
“对啊,京城有名的炙子烤肉。”林野大手一挥,“别愣着了,跟我走吧。”
林静立刻脆生生的应了一声,然后小碎步的跟上。
京城的烤肉宛里,有文吃和武吃之分。
文吃是由厨师代烤后装盘上桌,由顾客慢慢品尝,吃相较为斯文。
而武吃是民间的传统吃法,即自烤自吃,带有些原始吃烤肉的痕迹,有古代食馔习俗的意味。
顾客手执尺二长的“六道木”站在炙子旁,一只脚蹬长条板凳上,自己将腌渍好的肉,摊在松香缭绕的烤肉炙子上翻烤,佐以陈酿美酒,很能体现豪爽个性,极有特色。
林野和林静只有两人,选择了文吃。
待肉熟了以后送上来,他们就着糖蒜黄瓜条热牛舌饼吃,口齿留香,大汗淋漓,都吃的大呼过瘾。
“太好吃了,二哥,等以后咱妈他们来的时候,也一定要过来这里吃。”
林野擦了擦额角的细汗,“那是肯定的了,这么好的美食,怎么能错过呢。”
林静微微轻叹了一声,“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机会了,我好想咱妈啊。”
相比于离开家乡过来求学的同学们,她的想家程度没有那么严重,也是因为自己二哥暂时还没有走的缘故。
林野又往妹妹的碗碟里夹了一筷子牛肉,笑了笑说道,“咱妈肯定也想你,不过你都已经考到了这里,现在条件也好了,想来还不是随时随地的事?”
林静瞬间双眼冒光,“是啊,现在不像从前了,有那个经济条件。”
林野再度认真的叮嘱道,“所以,我走之后,你也不要一门学习,讲究点劳逸结合,有空了就跟同学们四处的转转,等妈他们过来的时候你就可以当导游了。”
林静立即保证道,“二哥,我一定按照你说的去做。”
两人痛痛快快的饱餐了一顿后,林野把妹妹送到了宿舍楼下。
至于给家里人买的东西,直接被他带走了。
翌日。
林野按部就班的起早去了鬼市。
因为连着几天在这里露面,已经有摊主记住了他这個话少出手快的买货人。
不过,套近乎没用,一切都要看货说话。
随着过手掌眼的东西多了,林野也不再像头一次过来的时候那样愣头青。
现在的他,已经有意识的去用心感受实际接触到的古董,跟古玩的工具书上知识点的差别之处。
虽然算是摸索着前进吧,也自我感觉良好的有了些许的进步。
逛了一圈下来,收获了三样物件,林野见好就收的离开了。
十点多的时候,林野又去了一趟杜家。
杜非凡正在院子里,侍弄着那几盆长势良好的花。
“林老弟,正打算找你呢。”
林野心里一喜,直接问道,“事情有眉目了?”
“算是有了一点吧。”杜非凡放下喷水壶,“我们进去说。”
“好啊。”
林野跟在杜非凡的身后进了他们家的小屋,并没有看到老爷子的身影,他随口问了一句,“杜爷爷没在家?”
杜非凡笑着说道,“没在,出门找老伙计去了。快请坐。”
两人分别在桌旁落座。
杜非凡给林野倒了一杯水以后,才轻声说起事情的进展。
“你应该知道,现在很多在农村的知青想要进京,都要以各种名义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按照你的情况,想要转为京城户口更是相当困难的,我找人打听过了,目前唯一只有对调这个途径。”
林野自然清楚这首都的户口有多么的难办,若有所思的重复了一句,“对调?!”
杜非凡点头,“对。”
他又详细的讲解了什么是对调。
所谓的对调,就是林野户藉所在地的黑省要有人申请调出京城,而林野申请调入京城,这样一出一进称为对调。
找一个愿意调离京城的人员,还得是合适的人选,茫茫人海里,想要找到可不是那么容易之事。
但,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林野诚恳的说道,“杜哥,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而且很快就要回老家了,这件事儿办起来,还需要你多帮忙啊。”
杜非凡既然揽下了这件事,就想要促成,也没有推辞。
“大家都是朋友,我能办的话肯定会帮。不过你得做好心理准备,首先时间战线有可能会很长,另外找到人了,各方打点……”
他说话间,碾了一下手指,意思明显。
“时间和钱的方面都不是问题。”
林野直接打开随身携带的背包,拿出一个有些厚度的牛皮纸的信封,推了过去。
“这些杜哥你先收着。”
杜非凡早就知道林野是个做事爽快大方的人,他手指轻敲了两下桌面,笑着承诺,“放心,一有消息了我就通知你。”
两个人把事情敲定完以后,又一起出去吃了饭。
这顿是林野买的单。
到最后,算是宾主皆欢。
自此,林野这次京城之行,该办的事都办的差不多了,也到了要离开的时候。
林静想要去火车站送他。
但是被林野拒绝了。
他不喜欢面对离别以及妹妹的眼泪。
另外上车的时间已经很晚了,也不放心她一个小姑娘或者跟同宿舍的女同学们在火车站这样鱼龙混杂的地方逗留。
来的时候,林野实打实的在车厢的硬座熬了好几天。
回去时是一个人,也不用再去遭那份罪了。
他上车以后不久就进了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