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好痛。
……
怎么回事……
……
唔,眼睛睁开了但为什么什么都看不见……
……
我之前在做什么来着?…好像是在和人干架?
……
“——醒了?”
有人说话?
早川望心思一动,随着话音落下之后,原本漆黑一片的视野重新获得光明,自己额前的头发垂落。
眼前不再是那个巷口,没有混混脸,没有飘落到红袖圈,甚至连黄昏都没有。
早川望眼睛下意识地眨眨,然后慢慢睁开。
溚。
外面的流水竹敲在了石头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溪水潺潺。
面前的男人手拿茶杯,正坐在榻榻米上,他身后白色的推拉门大开,能够看见的是外面的明月。
寂静的夜空在他的后面,他的眼角有些皱纹,穿着浅灰色的和服,与和式的古朴典雅浑然一体,放下茶杯之后,出声问道:
“醒了?”
第二次的提问。
早川望犹豫了一下,缓缓点头,同时视线也打量完了周围。
两个黑衣服的男人守在身旁,房间里面一共三个人,麻布头套丢在了地上,貌似刚刚之所以什么都看不见,就是因为这个东西。
手和脚都没有被绑住是好消息…早川望用手慢慢拍拍自己的后颈脖,那里有点酸疼。
接着心思微动,沉默几秒后,早川望困惑道:
“…请问这里是那?你们又是?…”
“长风组的‘本家’偏院,止水剑馆。”男人不紧不慢道,“我是这里的馆主,长风清一,那两位是我的朋友。”
解释的怪清楚的…
“…我怎么到这里来了?”
早川望略微皱眉,他的记忆还是有点断片,现在还没有回想起之前的事情,突然被打晕的感觉让他太混乱了。
好像是帮咲太有马打架……然后风纪委员小姐过来了……再然后自己好像不小心打到她了……
早川望揉揉头,理清思绪。
“没什么,只是向你们赔礼道歉一下,手下的人不会做事情。”男人的话打断早川望的思绪。
“哦…意思是没什么事情的意思?”
“道歉归道歉。”穿着浅灰色和服的男人面色如常,“但有些事情并不会就此带过。”
“如果是打架的事情…唔,我只是碰巧路过。”早川望摊手,“如果是需要赔偿医疗费什么的,可以让我和朋友商量一下吗?”
“帮助朋友的确是一种很讲义气的行为。”长风清一微微一笑,“以前我也很喜欢这两个字,现在也是,不过凡事都是有代价的。”
他顿了顿,平静继续说道:
“咲太家的孩子和拿剑的家伙,现在在正堂见我的叔叔,他们的父母等下也会过来,这是他们的道歉。”
“哦……”
“那你呢?”
他说完这句话,突然冷淡地看向早川望。
早川望没说话了,他已经感觉到氛围有一点不对劲了,面前这個还算儒雅的男人所表露出来的气场,像是带刺的叶子。
早川望想起了黑道两个字,而旁边守着的那两个黑衣人很显然符合这个称谓。
危。
“…嗯,打架这种事情还需要…这样道歉吗?……”早川望想起来未曾谋面的双亲,“说来惭愧,我并没有见过我的父母。”
“是对,甚至你什么都没有,背景都是一清二白。”长风清一的语气平稳,“那么你该怎么样道歉?”
“……”早川望沉默不语,手摸摸口袋发现手机已经不见踪影。
不对劲。
气氛不对劲。
长风清一没有在说话,把茶杯的茶饮尽之后,拍拍自己的衣摆,起身,像是准备出征做某事一般。
这时,旁边的黑衣男人把一把短刀递到了长风清一的手边。
他伸手接过后,黑衣男人鞠着躬退下。
轻描淡写的抽出那把短刀,长风清一静静欣赏把玩。
黑色的刀柄,黑色的刀鞘,亮的能倒映出早川望面孔的刀身。
早川望的脑海里面蹦出了切腹自尽、介错人、东京湾、泥水塔——他下意识地后退几步,但很快肩膀被人摁住了。
“你在害怕?”
男人把短刀完全抽出,轻佻一笑。
“我觉得一般正常人在这种环境都会害怕…”早川望停顿了一下,“莫名其妙的被打晕,莫名其妙的被带到这个房间里面,然后莫名其妙的看见有人掏出家伙,愚人节都不会这样恶作剧,打架打输就这么恼怒吗?”
“并不是莫名其妙和打架的恼怒。”长风清一把手中的刀鞘丢掉,“哪个手?”
“什么?”
“哪个手碰到的绪川小姐?”
早川望心思一动,他以为是和黑道打架被算账了…但,绪川小姐?谁?…这都是什么事和什么事啊…帅哥的义气摊上大麻烦了诶…
“我有点听不懂…我想我们之间可能有一场误会。”
长风清一摇摇头叹气道:
“绪川小姐的鼻血都被打出来了,我想误会应该是没有的。”
早川望听到这里,思绪一顿…他好像突然知道所谓的‘绪川小姐’是谁了。
没有意外的话,应该是被自己不小心打到的风纪委员…
早川望顿感牙疼,没想到闯出事是因为她,按理来说黑道打架打输也不应该这样算账,那么只有一个可能那位风纪委员是很重要的人物。
妈耶,亏自己之前还以为是什么正义人…这么黑暗的背景居然还当风纪委员吗?不应该第一个审视自己?
不想当好人的风纪委员不是好黑道?
早川望想到这里,不免哑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