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婵内心一万个拒绝，当即站起身，想要出去，可是凳子和她之外还有一个高大身形，在身后强势挡住。

看样子，不让他给她化妆，就不放她出去了。

“好吧。”陆婵松了口，柳扶风眼眸一亮，拿起眉笔，学着话本里的恩爱夫妻，为自己心爱的妻子描眉。

“等等。”陆婵开口制止了他。

柳扶风瞬间将眉笔放回原位，心底漫上恐慌，语气又回归到他熟悉的退让领域：“如果，你、不喜欢的话，那就算了，我让如玉进来给你弄。”

这么好说话？

陆婵挑眉。

视线往上，那张本应该正定自若挥斥方遒的霸气帝王脸，此刻却像个讨好的小绵羊。

陆婵皱眉，一种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萦绕在心头。

“不是，我并没有这个意思。”陆婵看向镜子中一站一立的两人，像极了民国暗恋剧中的新婚照片。

“你很想给我上妆？”陆婵看着镜子中低头专注注视她的那个男子，他点了点头。

陆婵断句简短，语气陈述肯定像是下达命令：“那，我说，你来弄，你的上妆方式不对。”

“嗯嗯。”

“先拿粉敷面。”陆婵指挥，柳扶风伸手拿一个圆饼状的盘子。

“不是这个。”

得到她的否定，柳扶风又开始退缩，拿粉饼的手犹犹豫豫，眼睛不确定地看向她，再次确认，“阿月，我、我可以吗？”

陆婵：......

提出提议的是你，想要退缩的也是你。

陆婵有点不耐烦，但是也理解，她清澈的眼睛很平稳，没有任何的嘲弄和生气，只是鼓励他。

“你可以的，只是现在不认识这些东西而已，因为它们不在你熟知的领域，但是你只要多使用几次就能记住了，熟能生巧。”

“况且，所有人的第一次尝试都是懵懂的，没什么可担心的。再者，我不是同意你给我化妆了吗？既然答应了，我肯定会做到的。”

或许是第一次听到师尊这么长的话，又或许是第一次窥见师尊真正的心智，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沉着冷静，让他的内心止不住地跳动。

他越发的迷恋师尊了。

口中几欲脱口而出：“师......是的吗？”

陆婵只想赶紧结束这场酷刑，“好了，现在，拿起第左边第三格子里的粉，给我上底面。”

柳扶风遵循指示拿起，陆婵顺从闭眼仰面，长而直的睫毛在光下拉长阴影，本就光洁白皙的面部此刻正伸长等待，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像是在闭眼求吻。

可惜......

柳扶风拿着软包沾取粉，轻柔的、仔细地涂抹在她脸上，从额头到下巴，再到樱粉的嘴唇上，视线再也没有挪开。

他吞咽一口唾沫，拿着粉包的手都在颤抖着忍耐。

如果说昨晚是因为酒壮怂人胆，那么今日，即便他给自己编造了一个虚假名分，他还是不敢更进一步，他怕师尊同样会厌弃他。

粉包铺到唇边，那嘴微张，一出声便打破他的幻想。

“拍啊，愣着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