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向忠扶着秦烟慢慢站了起来。“阿忠,”“娘,孩儿不孝。” 秦烟用手慢慢的抚摸着何向忠的脸庞,这是她的儿子,她疼了二十多年的儿子,怎么就忽然成了这样。 “阿忠,你当真就那么喜欢她吗?为什么,以前云州城那么多的小姐,比她漂亮的,温柔的,要什么样的有什么样的,你怎么会喜欢上她了,阿忠,你是在骗娘吗?” 秦烟实在想不明白慕婉静有哪点好,何玉也不明白。 “娘,她是慕婉静,她也许没有其他女人漂亮,温柔。可是我就是喜欢她。我喜欢她的一切,若没有她,也就没有现在的我。娘,就算过几日要和她一起死,我也没什么后悔的。娘,以后你和爹多保重,就当没我这个儿子。你扶玉儿回去吧,她怀有身孕,别再动了胎气。”秦烟看着眼神坚定的儿子,她才知道她的儿子原来如此爱一个女人,而她这个当娘的竟然不知道。她陪着何向忠坐了好久,就那么静静的坐着。 直到四月二十日上午,水月走进大厅,站在那看着一起练字的慕婉静和何向忠。何向忠明显感觉到了慕婉静的紧张。他看向水月,虽然水月只像个普通侍卫一样站在那里,但他知道,他正在屏气凝神,感觉另一个人的存在。 “小姐,他走了。”慕婉静几乎是在一瞬间松懈了下来,连笔都掉在了纸上。 “婉静。”何向忠连忙扶住她。“水月兄果然厉害,在下领教。” 因水月一直全神贯注的注视着屋内,竟没察觉到长影是何时进来的。可长影不等他反应,已经动手,水月也只好接招。 二人一路打到院子,慕婉静几乎是跑着出去看他二人的打斗,眼看二人已过了一百多招仍是不分高下,慕婉静仍是一脸笑意的站在那。 “你不让他们住手?”“何向忠,难得看一场打架,这两天可把我憋坏了。”慕婉静看也没看何向忠。何向忠无奈的摇摇头。尹国忠绝想不到自己是败在这样一个人的手里。没想到水月和长影却停了下来。 “怎么不打了。”长影看着慕婉静,又看向水月。“将军府”“是”水月没有否认,因为他知道否认也没有用。 “王爷知道吗?”“不知”将军府,原来如此,难怪水月和徐兰香有那么好的身手,想起那日徐兰香说他哪点比得上少爷。何向忠不禁黯然伤神,是啊,他怎么比得上将军府的公子。 “王妃请放心,今日之事臣不会向王爷透漏半句。”说完就准备离开。 “请留步。”长影看向慕婉静,从天宁镇开始,他们这些侍卫都佩服这个女人。他能做的也只有帮慕婉静保密而已,他知道这是慕婉静的棋,他们这些人只有观棋的份。 “如何称呼”“长影”“想必你就是水月口中的影子。” “不敢当。”慕婉静满意的点头,果然是影子,言简意赅。 “水月说影子是专门保护皇室成员的,为何会出现在尹国忠的府上,长影兄若知道,还望解我疑惑。” “昨日王爷也问过臣,其实具体的情况臣也不知。只知之前受训的时候,听大人们说过。二十多年前,大约就是当今圣上登基那年,影子发生过叛乱,有影子逃出了京城。” “原来如此,尹国忠竟能找到这些人,也算厉害。”慕婉静当时不知道的是,并非是尹国忠找来的影子,而是影子找到的尹国忠。长影看着谈笑自如的慕婉静。 “恕臣直言,过几日皇上的圣旨一到,王妃就真的准备火烧水泉院吗?” “那也要看尹国忠有没有那个命看到圣旨。”长影一听此话,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在云州七八年,尚不能斗过尹国忠。她一个女人,来云州不到一年,她如何能做到,但长影什么也没问。 “小姐”徐兰香这几日都在自己的房中没有出来。这时却站在院中看着离去的长影。听到刚才慕婉静和长影的对话,联想到之前的种种。只怪自己太笨。 “小姐,这几日一直有人在你房中?”说完看向水月。“是吗?水月。” 水月无奈的点点头。他不怪徐兰香,谁让徐兰香从小就喜欢古行风,她是关心则乱,何况也多亏了徐兰香,想必此刻尹国忠对这一切不会再有半分怀疑。 “小姐,一切都是假的是吗?你是做戏给尹国忠看,是吗?可是你为什么要瞒我,小姐,你是不相信我吗?” 徐兰香不知此时自己该是什么样的心情,这两天在房中,有时她会想,慕婉静既然喜欢何向忠,那古行风就该死心了。可是,一想到慕婉静有可能会因此丧命,心里又万分难过。 此刻,知道一切都是假的,心里算是松了口气,可是一想到慕婉静竟然信任水月,而不信任她,又有些难过。人,不就是这样一个复杂体吗?无数的念头在脑海中交织闪烁。最后实行的其实只是其中一种,不能因为我们头脑的念头而判定我们是好人还是坏人不是吗?而是要以我们的行动。 慕婉静上前握住徐兰香的手。“阿香,如果我连你和水月都不相信,我还能相信谁?我之所以瞒你。一来是怕你不同意,我知道你对哥哥的忠心。二来我早计划好今日的一切,只是我终究怕尹国忠怀疑,所以才要和你一起演这出戏。只是没想到,尹国忠不知从哪里找来了高手,竟然能埋伏在水泉院,这样到更好,尹国忠现在怕是一丝一毫的怀疑也没有了。阿香,谢谢你。” 徐兰香想到自己当时对慕婉静说了那样的话,而慕婉静现在还谢谢自己。不过徐兰香终究是男人堆里长大的。“小姐,阿香错怪你了,是阿香没脑子,以后绝不会了。” 及至四人走回大厅,徐兰香才忍不住问水月。“那人在小姐院子里藏了两天,你当真不知他在哪里?”水月苦笑了一下。 “阿香,你是知道的。当初我只当影子好玩,去练了两年。可后来听说是保护皇室的,死活不愿意,摔断手才退出的。若不是那两年,我怕是连他在这院子里也不知道,只是若真找,这院子就这么大,自然能找到。不过我们不是不能找吗?” 水月见慕婉静眉头紧锁,知她是担心长影。“小姐不必担心,将军当日训练影子时就教导过,影子只负责保护皇室的安全,其他一概不问。否则皇室有权派其他影子杀掉他。他们只保证对保护人的绝对忠心。其他并不过问。” 慕婉静点点头。“事到如今,我并不怕南宫思知道你们是哥哥的人,只是不想节外生枝。南宫思若怀疑我们,那等于我们失了后盾,对我们是极不利的。” 水月看了一眼何向忠,见何向忠并没有什么异常,也就没在说什么。何向忠此时在心里却在想,原来慕婉静口中的哥哥就是大将军的儿子。只不知慕婉静如此帮南宫思,是否为了和他在一起。 “尹国忠既然有如此厉害的人,为何不直接杀了王爷。”何向忠不明白,这样岂不是最好的办法,尤其在他们上次去西灵的时候。 “五爷有所不知。影子也是有分工的。而且尹国忠家的这两个影子也是年初才出现在他府上的。这两个影子应该是属于专门隐藏保护的。所以他们最擅长的是隐蔽的功夫。若真的打起来,他们和我大约打个平手。但绝不是长影的对手。而且既然他们自己是影子,自然也就明白长影的身手,所以绝不会贸然动手。” 何向忠看了一眼水月,似有所指的问道。“水月兄经常去国相府?”慕婉静笑着说道。 “他也经常去你府上。”何向忠见慕婉静如此直接,到觉得自己有些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便也笑着问道。 “依水月兄之间,我何府的侍卫和国相府的比如何?” “不相上下,贵府虽有三百多的侍卫,但是国相府有三十多个高手。” “若加上王府的人,我们必能胜出。”徐兰香却一盆冷水浇了下来,她无论如何也不喜欢何向忠。 “何五爷,你可别忘了,尹国忠还有一个抚方营。”何向忠苦笑了一下。“是啊,所以我们一点胜算也没有。” 也就在这日,京城名妓玉兰也来到了云州。据说这名妓发誓要走遍大叶国。看尽天下男人。她每到一处,先选定一客栈。只停留三天,每天只接待五十名客人。这五十名客人没有任何要求,只要出两百两纹银即可。 每个人进去的时候都会拿到一个编号。而当晚玉兰会陪谁一夜春宵。竟然是由手下从挂在屋顶的编号袋中随意抽取的。据说玉兰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她想见识各种各样的男人,但又怕自己狠不下心。所以才定了这样一个规则。此规则一出,据说有乞丐专门去偷两百两纹银,就是为了一睹芳容。而且也想碰碰运气,万一能一亲芳泽了。 等到玉兰在云州的最后一日,尹寒笑着问手下。真的抽中谁就是谁,没有一点造假吗?下面自然有人去了。回禀说反正他们是看不出有任何不对。尹寒怀着好奇的心情来到了玉兰所在的客栈。却没想到会被选中,尹寒也不客气,带着手下就上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