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从诧异中回神,作揖后带着周乾去了义庄。
由于天气炎热,尸体开始散发出十分别致的味道。
仵作和衙役们皱着眉头,见周乾面不改色地带上手衣检验尸体,纷纷咂舌。
这周小郎君是真猛啊。
“颈部伤口切面不整齐,应是钝刀所致。尸体身上伤痕与颈部比对结果不一致,应该是两把凶器所致。你们找回来的那把菜刀何在?”
周乾翻看了尸体的所有伤口,又仔细端详了一会儿颈部伤口,又看了看那颗被砍下来的头颅,这才看向衙役们。
衙役正犯着恶心,闻言忙不迭地出去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随后派人把菜刀迅速取来。
周乾接过,只看了一眼便道:“是砍身上伤痕的刀。刀锋不是很钝,形不成颈部这般杂乱的伤口。”
话音落下,周乾忽然注意到刀柄磨损得有些厉害。
他思忖片刻,待仵作一一记录下来验尸情况,与之离开义庄后,随手拉来一位衙役:“这位小兄弟可否帮在下一个忙?”
“周小郎君只管讲来!”那衙役顿时开口,内心难掩激动。
站在他面前的是坊间传闻屡破奇案,且从无失手的捉刀使一把手啊!
竟然找他帮忙!
阿母,他出息了!
“帮在下打听一二,县里哪些家中捉襟见肘的人家,最近忽然换了新的菜刀,或者丢失了菜刀。”
“诶,好嘞!”
衙役很快便给周乾打听回来了消息。
县城东边的一户穷秀才人家,换了把崭新崭新的菜刀。
“奇了怪了,这穷秀才家里捉襟见肘,平时连三文钱的包子都要斤斤计较半天,这二十八文的菜刀怎么说换就换了呢。”衙役说完了打听来的消息,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可否将此人传来公堂?”周乾问。
“自是可以的,周小郎君且等等。”
衙役蹭蹭地离开,又蹭蹭地提着一个瘦不拉几的秀才回来,一把把人扔到周乾和县老爷面前。
“张屠夫昨日问审,你可在现场?”周乾问。
秀才哆哆嗦嗦地见礼,怯弱低头:“回……回上官,在的。”
“为何谋害那老人,还嫁祸给张屠夫?”
听到周乾又发问,秀才陡然抬头,对上少年清凌凌的眼睛,心口突突一跳。
“这位上官在说什么浑话,某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焉能活生生砍死一个老人?”他愤愤开口。
周乾淡淡开口:“案发现场发现的菜刀刀柄磨损严重,且十分松动。
寻常人家若是用到刀柄松动,基本都会换刀了。只有家中揭不开锅的才会勉强着继续用。在下闻儒生家中连三文钱的包子都要计较半日,为何前日忽然换了把价值二十八文的新菜刀?”
听到他的一番言语,秀才的脸色刹那间变作惨白一片。
“尔乃何人,何出此言?”他问。
“在下周乾。”
“捉刀使周乾?”
“然。”
秀才沉默片刻,忽的瘫坐在地上,低着头苦笑:“人,是我杀的。”
周乾看了他片刻,忽然道:“你的同伙是谁?”
书生一愣,猛然抬头,大声道:“我没有同伙!人就是我一人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