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菲你还小,等你长大了爹爹再给你相个如意郎君好不好。”
“哼,就不就不,就知道爹爹您只疼姐姐,不理你了。”
羊角辫小女孩故意转过身去,一对乌黑眼珠子鼓捣转得飞快,旁边壮硕男孩对面前这一幕置若未闻,整个心神都落在台上新郎身上去。
“太好了王哥现在成了我姐夫,以后练拳…嘿嘿嘿。”想着他脸上露出憨笑,显然开心得不得了。
主家后方,是前来祝贺道喜吃新婚大宴的宾客,他们都与镇安镖局交好,今天是李家大女出嫁的好日子,一个个脸上或是羡慕或是嫉妒,还有一些则是真正为老朋友高兴。
不时有客人纷纷举杯上前,连连祝贺。
“恭喜李镖头得一虎婿,李家日后必将飞黄腾达,冲天之势已不可挡矣!”
“祝贺神腿前辈喜庆添旺丁,财源广进。”
……李泰生一一回敬,脸上笑得合不拢嘴,如今他镖局事业做得风生水起,又有女婿加入,日后前途必将一片光明。
谁人不知他李家现在招了个铁皮境的女婿,一门双境,有此猛虎加入,何谈家门不兴,祖业不旺!
听着耳边恭维祝贺的话不绝于耳,他一张老脸瞧着台上那女婿越瞧越是越是满意,越看越是喜欢。
“好好好!”他一连三个‘好’字脱口而出,抚掌仰天大笑。
世人谁知我李泰生出生外城五家之一的李家,隐忍多年,如今终于看到翻身的一丝希望。
真是天赐良机,将此天赋绝伦的龙婿赠与我李某人,仿佛中他已看到当年瞧不起他的李家那位当代家主啪啪打脸的场景。
想到这里,他浑身激动,立马大手一挥,声若震天,一身血气贯于胸膛,似脱虚悬利剑。
“良辰已到!恭送新人入洞房!”
场中顿时鞭鼓齐鸣,一片欢呼雀跃,新婚气氛达到顶点。
一处偏僻隐蔽角落,周盛整个身体隐入阴影中,面色木然地看着场内那对新婚夫妇向偏方远去,不多时他又将目光停留在那中年男人身上小会。
视线微微向下,那个羊角辫小女孩正在男人怀里撒娇,旁边是那壮硕男孩。
而刚刚离去的那新郎赫然就是他的同门师弟,王河!
怪不得他这几日在拳馆找不到对方踪影。
竟然跑到镇安镖局做起了上门女婿!
这下,
真是一家子都聚齐了。
周盛保持耐心,隐藏在暗处不动,一直到院内宾客散场后,他才小心远远跟着一对丫鬟进入一间厢房。
此时已来到夜深时分,外面月色如银,素妆披挂。
他深吸口气又缓缓吐出,调整身体节奏,脚下轻盈,轻轻踩在木制地板上。
厢房大门已不知何时半开,里面传出微弱呼吸声,还伴随有丫鬟贴耳交谈声。
周盛悄无声息摸到二人背后,眼中异色闪过,轻轻抬起手又突然一横落下。
“嘭!嘭!”连续两道微弱声响起,
静候在香床两侧的贴身丫鬟悄无声息躺了下去。
他打晕两人,左右两手轻轻一抬,放在一边,做完这些,这才有空向房间正中央那间香床上望去。
被褥之下,一个精致得仿佛是瓷娃娃的小女孩正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周盛面色冷然,照着刚刚样子,走上前去对着女孩后脖子处就是一掌,小女孩哼都没哼一声便两眼泛白晕了过去。
随手在房间内找了块衣布,将她整个身子裹住夹在腋下,朝着另一处走去。
两处离得不远,不多时,周盛便停在另一间房间门前。
屋内,壮硕小男孩李严正张目躺在床上,脸上兴奋激动还没散去,他想起自己一直以来崇拜敬重的王大哥成了他姐夫就浑身颤抖,高兴得说不着觉。
他那个姐夫出身于铁山拳馆,听大伯说前几天刚刚进入铁皮境,大伯一家很是高兴连着举办了两天宴会。
第一天庆祝王哥修有所成,第二天就是迎娶大姐。
这叫什么来着?两喜临门,他年纪小对大伯和王哥口中的‘铁皮境’是什么还不清楚,不过看他们高兴样子一定很厉害。
哦对了,听说学堂里那个周安的哥哥也在练拳。
嘿!就他那家穷酸样子,能练得起拳?周安是软蛋,他那个哥哥也是软蛋。
李严脸上不屑,嘴角泛起一阵嘲弄。
他实在想象不出像周安这样的下贱平民怎么能跟他和少小姐同处一个学堂,难道是因为学业好?
是了,先生时常在课堂上夸奖那小子,怪不得少小姐要狠狠收拾他,若不是怕再次闹出人命给大伯家添麻烦,他都想出手解决了那小子。
整天碍人碍眼。
“咯吱!”房间大门不知道何时半打开,李严偏过头瞄了一眼,翻了个身,没有在意。
“兴许是风吹的。”他心里暗想,有些恼怒这风好巧不巧打断了他思考。
“赶明儿再去揍周安一顿!“
他口中喏喏,觉得手心有些发痒,最近他心里一遇见让他不顺心的事就去找周安麻烦,已经成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