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北镇抚司,赵靖忠面色有些阴晴不定。
在回宫的岔路口,赵靖忠忽然叫停了轿外抬轿的心腹手下,吩咐他们先回宫,自己则独自一人离开了京城,来到郊外的一片竹林。
在那里,有一座僻静的木屋。
赵靖忠骑着马,面色有些阴沉地来到木屋前,随后翻身下马,缓缓推开了房门。
“咯吱——”
伴随着金属摩擦的咯吱声,木门缓缓打开。
阳光从窗外照进屋子,将满屋的灰尘照得分毫毕现。
看到眼前空无一人的木屋,赵靖忠终于松了口气。
在得知皇上的真正目标是魏忠贤的钱财后,赵靖忠心中就有一个不详的预感。
他觉得魏忠贤很有可能为了脱身,自导自演了一场劫杀的戏码。
倘若真是如此,以他对魏忠贤的了解,对方一定会回到京城。
而对方一旦回到京城,最有可能躲藏的地方就是这里。
还好,木屋周边空无一人,说明眼下至少不是最糟糕的那种情况……
望着窗外明晃晃的太阳,赵靖忠不由得长叹一声,喃喃自语道:“义父啊义父,你为何就是不愿意安安稳稳地去死呢?”
就在这时,木屋外突兀地响起一道略带笑意的声音。
“魏忠贤愿不愿意安安稳稳地去死,我不清楚。”
“但你,恐怕要悄无声息地葬身于此了~”
此言一出,赵靖忠顿时瞳孔一缩,迅速警觉起来,将手悄悄探向腰后,想要拔出自己随身携带的那杆兵器,但却不知为何摸了个空。
“别找了,在我这呢!”
赵靖忠闻言急忙转身,只见一名身材高大的青衫男子站在门口,左右手各自抓着一根短棍和一杆短枪,满脸微笑地注视着他。
“我的兵器!”
赵靖忠心里一惊,而后强自镇定下来,沉声道:“你是谁?”
青衫男子笑了笑,随手将赵靖忠的双拼长枪扔在地上,叹气道:“赵公公真是健忘啊,今儿个早晨才看到付某做下的手笔,现在居然就把付某给忘了……”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赵靖忠面色惊疑不定,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林中天见状有些失望,摇了摇头道:“难怪魏忠贤能成为九千岁,同样是东厂提督,你可比他差得远了,那个老家伙虽然已经失了势,但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付某这张脸,而你空居高位,却眼高于顶,鼠目寸光,从不在意那些在你之下的小人物。”
“这就注定了你这辈子要死在小人物的手上……”
望着林中天那张似曾相识的淡然面孔,赵靖忠忽然瞳孔一缩,想起了眼前此人的身份。
正是前段时间被六扇门贴满全城的头号通缉犯,目前的江湖第一魔头——
“是你!白骨魔手付青云?!”
赵靖忠下意识脱口而出。
随后,他瞪大了眼睛,终于反应过来对方适才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说劫杀魏忠贤一案是你的手笔?”
“为什么?”
“你究竟是什么人?!”
林中天没有兴致解答他一连串的疑惑,只是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算了,跟你这号人也没有什么好聊的,既然你自己想不明白,那就去地府里问问那些死在我手上的阉党吧!”
“且慢!”
赵靖忠急急地喊了一声。
还未说完,林中天便向前踏出一步,挥起一拳砸向他的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