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前,大景王朝,天安城,太子府。
一名卖相极好,身穿玄黑缎袍,头戴三梁冠的年轻人面色凝重的开口道:“蕲仙师,白敬虚活着进京了”。
说完,他便抬头望向左手方一名老道,此人下巴尖尖,眼细如缝,几缕灰白胡须上系挂有一枚龙眼大小铃铛,正举杯欲饮。
“唔,数百禁卫,却拿不下一位年过半百的老家伙,哼”。这老道不急不缓地放下茶杯,冷笑一声,不满之意甚浓。
年轻人眉头微皱,此般回答显然不是他想听到的,但却没有发作,反而恭开口:“此人会不会坏了我等大事?毕竟……”。
“无妨,来了正好,正愁没人用来祭旗”,蕲老道眼中精芒一闪,复又悠然闭目。
年轻人不再言语,但他心头却是急躁起来,起身慢慢踱步。突然一顿,似是想到什么,唤来奴仆,面容镇静,语气淡然:“白敬虚入京,身边都带了哪些人?”。
“回禀殿下,白相爷出城带有三百悍卒,此外,身边有一名陆姓大汉,寸步不离”,殿下一黑衣人影沉声开口,语调阴柔,显然是名寺人宦官。
“陆……”,年轻太子喃喃自语,接着又冷声开口道:“告诉殷妃,她没有多少时间了”。
………………
景水,天安城赖以生存的大江,纵穿大景王朝治下疆域,由北向南滚滚入海,天安城便矗立在景水东侧。
此时,江上百舸争流,帆影层叠,水气夹带着坊市的人声,好不热闹。
白敬虚立在驿站顶楼窗口,半是感慨半是叹息地说道:“十载未见,京城繁华宛如昨日”。
“若是任由妖人祸乱朝堂,此等繁华美景怕是只能在梦中得见,还望白太傅保重身体,早早休息”,陆姓大汉诚恳开口道。
“陆大侠的恩德,白某铭记于心,希望日后能有报答之处”,白敬虚转过头来,郑重开口道。
“我等是为公义,而非私恩,白太傅若能重整朝纲,保住这大景千年繁华,便是最好的回报”,陆姓大汉连忙拱手一礼,慨然出声。
白敬虚连忙抬手轻扶道:“竭尽所能,至死方休”。
一夜无话,也无事发生。
次日,疾驰而来的马蹄声随着清晨第一缕阳光闯进驿站。
一道阴柔沙哑的声音响起,像是手指甲在青石板上反复刮拭,“陛下有旨,召文鸾殿大学士、光禄大夫、太傅白敬虚,即刻入琼林苑觐见”。
白敬虚虽已经在野数载,但大景王朝向来有对告老致仕之人赏恩加封的惯例,虽然并无实权职责,却是一种难得殊荣。
“臣,白敬虚接旨,叩谢陛下天恩,万岁万岁万万岁”,早已沐浴更衣的白敬虚,在驿站门口拜谢道。
“哎呀,太傅快快请起,太子爷和陛下正在皇宫等着您呢,快快入轿”。一绯袍太监连忙上前搀扶,将白敬虚引送到一辆五马大辇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