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年身边跟着高吉和童余,就那么走到了大殿正中的位置,在一个裹了棉布的竹席上盘坐而下。
“参见君上!”六人纷纷拱手。
“都坐吧。”徐年也不怯场,右手轻压。
“谢过君上。”六人又说了一声,然后纷纷盘坐到了刚才的竹席上。
这就是现在的宫廷礼仪,并没有电视剧中那般复杂,繁琐。
当然,若是百官朝见的时候,那就要庄重许多,也没有竹席给臣子坐的了。
一眼扫去,徐国六大重臣每个人的神情都映入眼帘,有庄重,有急躁,有平静,就是没有恐惧,也没有任何不安,仿佛百里之外的叛军对他们来说如无物一般。
若是前身,以那闻敌情而殇的性情,此刻恐怕早已有些怯懦地开始问询众臣如何退敌了。
然而此刻徐年心中虽然也急切于收拾叛军,脸上却不动声色起来,他倒是想要看看众臣究竟是如何想的。
还是鲍叔衡先憋不住了,率先拱手道:“君上,如今叛军已至津湖,不日就抵达徐邑之地,老臣虽调津湖郡兵北上守护徐邑,阻拦叛军,可是一郡之守备,也不过数千人罢了,徐邑仅有一营禁军守护,恐怕不够,还请君上赐予虎符,调东荡山两万中军入徐邑驻守。”
“善!”
“就依大将军所言,孤即可调中军回来。”
徐年点点头,大司马鲍叔衡所言乃护国之道,自无不可,才一万人守护自己也觉得不安全。
不过,大司马此刻离去可不行。
“童余。”
“末将在!”本来手持钢刀守护左右的童余闻言立刻抱拳单膝跪下。
“尔持孤虎符,前往中军大营宣调,将两万大军尽数带来驻守徐邑,不得有误。”
“末将遵命!”
紧接着高吉拿过虎符,正是只有一半铜虎的模样,另一半尚且在中军大营守将手上,合上即可调动两万中军。
童余领命而去,殿中大臣面色不一。
鲍叔衡并未就此坐下,而是继续说道:“君上,中军还需两日才能赶到,如今徐邑空虚,还君上请允准臣征集青壮,稍稍训练一番,或可得十万之军。”
徐邑乃徐国都城,也是方圆诸侯中有数的大城,表面上口百万余之众,若是加上公卿权贵私藏的奴仆人口,足足有二百万之口。
想要募集十万青壮,却也并不简单,因为其中能吃饱参军者,大多都和公卿权贵有关,若是稍有冲突,或许就有人思考着如何打开城门,迎接阜邑大军入城了。
公卿权贵者,无非都是先考虑小家,才会为君上解忧之人。
一旦动了他们的利益,连君上都敢暗中谋划。
但是现在却没有任何办法了,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
“准了。”他口中淡淡应下。
鲍叔衡刚要答谢,然而瞬间就有人不干了。
“君上且慢!”
一个颤颤巍巍的老人起得身来,竟是徐国相邦徐季,原徐候的亲叔叔,今徐候徐年的叔公。
徐年眼中一冷,他记忆中的这位相邦叔公可不是第一时间拥戴他的人,作为相邦,没有同意他继位,本就代表了他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