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天前。
宋国,商丘。
宋宫,启元殿中,宋公宋栾正面目阴沉地盯着下方的徐国使臣。
“这就是徐侯小儿送给孤的礼物?”
宋公宋栾今年才不过四十岁,长得一脸络腮胡,略显霸气,身姿挺拔,又王霸之相,平日里却总是一副和蔼的样子。
然而此刻却有些忍不住怒意升腾,盖因为那徐国使臣送来的盒子中,竟是自己一手培养提拔起来的重臣,禁军统领冉亭的头颅。
怒目圆睁的模样,似乎在控诉着徐年对他的杀伐果断。
不仅仅是宋栾,连带着启元殿中的宋国诸臣也是忍受不了这样的侮辱。
“君上,徐侯故意辱我宋国大将,如今还敢直接呈于殿前,分明是不将君上放在眼里,末将建议直接杀了此獠,给徐侯送去,以复此仇。”一个一脸阴霾的大汉走了出来,手持圭玉禀呈。
此人正是宋国唯一留在朝堂的右将军宋蔡,宋国公室子弟,为人阴霾狠辣,宋栾颇有识人之明,发现宋蔡领军之术匮乏,自然不会让其上前线领军,所以才被留下。
“不可。”他的提议却被人阻止了。
一个白发老人同样手持圭玉走出,看也不看宋蔡一眼。
“君上,所谓两国交战尚且不斩来使,何况如今我宋国和徐国还未开战,若是斩杀此人,岂非给了徐国借口?而且徐国此举,正是为了激怒君上,所谓的谴责,也不过尔尔,不值一晒,请君上谏之。”
开口的人是和徐国相邦共称为宋徐双相之一的宋国相邦宋忌,两人均是辅佐了数位君侯,而且才能出众,乃是周边诸国响当当的人物。
“那忌相以为,孤当如何行事?”宋栾淡然开口,眼中甚至带了一丝笑意,怒气消散一空,刚才的一幕好似人眼花了一样。
“君上泰然处之即可,如今我国和曹国交锋正是关键之时,和徐国倒也不必争锋。”他虽是如此说道,然而老眼中闪烁不定,分明另有计划,却没有告知殿中徐国使臣的打算。
启元殿下方,一个青衣老者面容淡然地看着宋国君臣的愤怒,只是听着宋忌的话,不禁看了看这位宋国相邦。
他叫做徐渲,今年都已经六十五岁了,和徐季差不多的年龄,此次主动和君上申请了前来宋国出使的差事,本就没想着活着回去。
然而此刻看来,似乎宋公实在过于隐忍,对于徐国的这份礼物竟是没有太多怒气可言。
“有此君在,我徐国西进之路不善也。”老人心中叹息。
“贵使还请先下去歇息,我国尚且还有要事商讨。”
等到徐渲走后,宋栾直接宣布众人退下,只带了数人来到了殿内,屏退了侍女内侍后。
他目光熠熠地看向宋忌。
“忌相以为孤应当如何驱那徐国之军?据说新任徐侯有御驾亲征之意,若是如此,恐怕孤要短时间内吞并曹国的谋划可就要落空了。”
眼看君上叹气,宋忌看了看左近之人,倒也不顾忌了。
“君上,或许可行刺杀之事。”
老人抬眼,直接献上了斩君之计。
其实诸国中很少有君侯会用出这种计谋,因为每一个君侯身边都不乏高手护佑,而且一般的君上都是待在深宫之中,哪怕是法相宗师想要突破进入,都得面对万人大军的围攻。
而诸侯也都存有防备大宗师的能力,每座宫殿中不乏许多破甲箭和破甲弩的存在,徐国青宫也有,真有大宗师敢摸进来,面对的可能就是千军万马和无数弩箭了。
唯有像徐娴那般掌握了密道进来,才有机会行刺杀之事。
“哦?如何刺之?”宋栾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