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城,校尉府。
前厅中,此刻已经人影憧憧,军中校尉以上,尽皆到了这里,翘首以待。
“大司马,不知君上召唤诸将,所为其何?”
童余匆匆从葫芦关赶来永城,还有些不明所以。
如今永城成了徐国国土,葫芦关也就不再是对外关城,永城才是,所以葫芦关也用不着童余驻守了。
对于这位君上爱将,鲍叔衡也没有大司马的架子。
抚着长须笑道:“童校尉,只怕君上是为了五军将军之事。”
其实这件事徐年已经和鲍叔衡商议了一二,所以他明白其中深意,也知道自己接下来将会面对什么。
不由得,他多看了在场的年轻将军们一眼。
自己老了啊,也不该管太多。
不待童余太多思索,徐年就已经着一身紫青盔甲而出,裴正亦步亦趋地跟着,锦衣卫镇抚使活脱脱的成了一个小跟班。
“参见君上。”诸将皆是单膝跪地,没有行文臣那套。
徐年如今在军中的影响力,早已超乎寻常可言,再说了,里面还有他召唤出来的人马,纯粹忠心于他,这般煌煌大势,彻底让徐年收拢了诸军人心,没有不服者。
看着满堂人影,人均先天以上,这让徐年心中满意不已。
这就是替孤打天下的臂膀啊,他伸手一引:
“诸位免礼,都坐吧。”
“多谢君上!”一时间,前厅中皆是铠甲咔咔作响声。
此时诸将的铠甲不同战时,皆是以轻便为主。
否则若是天天穿着那般死沉的铠甲,便是巡营也挺累的。
“童余,纪崇可曾招认了?”徐年第一时间问到了曾经的左司马,中军将军,他的亲外公纪崇。
童余赶紧起身,临行前君上可是多次要求他严格审问的,如今不给一个结果,君上肯定不会满意。
他拱手而立道:“启禀君上,纪崇已然招认,对于军中走私,贩卖兵刃之事供认不讳,另外其还涉嫌扶持水帮三位副帮主,以掌控徐邑水帮二十万众。”
顿了顿,他又说道:“另有阜邑之事,他承认了自己私自放纵宋国禁军将军冉亭入关,但是绝没有勾结阜邑叛军。”
“至于西军将军府前刺杀一事,纪崇说他确实有勾连白鸮之举,但是只是想要擒拿君上,断无杀伐之心,还说,毕竟……毕竟您是他的亲外孙。”
说完,童余垂手而立,久久不敢抬头。
徐年却是晒然一笑道:“你认为他的这些话,孤该听信多少呢?”
“砰!”少年君侯一巴掌拍下,惹得诸将皆是抬头看过来。
“孤以承天命,当君临徐国,纪崇却以为孤弱小可欺,如今还死不悔改,妄图欺瞒,当真不忠也。”
“国家,有国才有家,君尚且在父母亲子之前,是为君父,纪崇虽是孤的外公,可是其吃里扒外,勾结外贼以谋害孤,操纵叛乱之事证据确凿,无疑是不忠不孝之徒也。”
徐年稍微皱了下眉头,随即道:“念在他是孤的亲外公,免其五马之刑,判其枭首,以发覆面,不得食祭。”
“另,纪家抄家,男子判以斩首,女子充入宫阙浣衣廷吧。”
想到宫中的纪兰,徐年不免对纪家女子网开一面。
当然,这也只是正对主支,那些纪家支脉倒是可以逃过一劫,若是没有参与其中的话。
至于自己的舅舅纪充,当他无奈跟随父亲举剑的那一刻,也非死不可了。
“裴正,传令毛骧,让锦衣卫协助司寇府衙行事。”
“喏!”
不过三言两语之间,一位军中擎天柱一般的左司马就此倾覆,惹得诸将心生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