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台的设立,让众臣一片哗然。
听着那负责纠察、弹劾官员、肃正纲纪的责任,郭嘉口述而出的纠察之事,让普通臣子几乎以为是冲着自己来的。
在这个时代,贵族几乎都是人上人,做事犯法和他们也没有多大关系,除非呈递到君上眼前,否则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可是现在有了御史台就不一样了,一旦被人抓住过错,那可是真的要问罪的。
“君上,所谓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如今君上煌煌而治,多有刀斧加身,何以治国焉?”
太史令郭仪犹豫了许久,还是走了出来,硬着头皮提醒君侯。
若是今日之事被记录在史书之上,那么后人就会将君上视为洪水猛兽一般的君主,死后谥号都必有贬义,那就很严重了。
大家都讲究身后名的情况下,很多人不愿意让自己名声匪然。
“无为而治?那不是道家的学说嘛,太史令学自道家?”徐年倒是兴致勃勃地看向郭仪,并不在意他的话。
眼见君上无动于衷,他无奈继续说道:“君上明鉴,此乃上古先贤圣皇而传,我无为而民自化,我好静而民自正,我无事而民自富,我无欲而民自朴,君上的一言一行皆关系到万民大业,还请君上纳而谏之,臣万死。”
“君上,太史令所言甚是,圣君者,去甚,去奢,去泰,悠兮其贵言,功成事遂,百姓皆谓:我自然,则天下大治也。”一位大夫甚是欣然地越众而出,抚须看向太史令,眼中颇为认同。
“君上,此言为正理啊!”
眼见有人出面,大部分人随即纷纷拜下,一副我们说的才是对的模样。
“哈哈哈,笑话!”徐年不由得大笑而起,一身法相仿佛要透体而出,带给人无限的压迫感。
看着少年的视线,不少人心虚地低下了头。
“哼,想要孤无为而治,却不知道你们凭的什么?”
“去甚,去奢,去泰?没有孤的意志,这徐邑早就成了徐阜的城池,没有孤的意志,宋国吞并曹国已成,西路万乘之国崛起,你们拿什么去抵抗?嘴上功夫吗?”
“偌大一个徐国,如今却是灾祸四起,烽烟燎燎,数百万人口不知所踪,这就是你们为孤治的国?”
“砰!”一巴掌拍在矮桌上,声音震耳欲聋,让众臣尽皆跪下。
“君上,老臣有罪。”徐季越众而出,主动担过了这件事情,免得君臣对立严重,恐徐国有祸事焉。
“老臣身为相邦,这些年碌碌无为,让徐国百姓不能安居乐业,实属于罪首也。”
徐年没有多么生气,知道现在的臣子普遍什么德性的他,早有所料,只是没想到这么多人都想要让他学习上古圣君,垂拱而治,那简直是完全放权给众臣祸乱天下嘛,属于开历史的倒车。
“我等有罪,还请君上宽恕。”眼看相邦都低头了,其他人不得不憋了一口气回去,不敢再多言。
要知道上首的君上可是连亲外公都杀的,手下亡魂不知几万,堪称一代尸山血海的君主,真惹急了,那大家都不好过。
相对后来大臣敢直接喷君主的时代,现在的公卿大臣对于君主来说,也不过是一群高级的奴仆罢了。
说白了,这徐国天下就是君侯一个人的,而徐国之内的土地人口,尽皆属于君主。
这就是诸侯的现实。
百家争鸣还未曾达到巅峰,远未到让人可以叛逆君主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