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洋笑着打量了贾璘一眼,这个时候并不是青山书院的招生日期。
这個时候进来,一般都是靠着举荐入内就读。
这一类人,多半都是身份不凡的。
“周兄多虑了,贾某不过是寻常学子,此番入学亦是为明年秋闱作准备,还望周兄往后不吝赐教才是!”
贾璘朝着周洋拱了拱手,笑道。
周洋闻言,洒然一笑,倒也没有再多问,毕竟哪怕贾璘是被举荐入学的。
在这青山书院也是常有的事,倒也不稀奇。
二人又闲聊了一会,便听到一阵撞钟声响起。
周洋笑着提醒道:“贾兄,”
周洋笑着提醒道:“贾兄,今日有副讲授课。不如随我一同去讲堂看看?”
贾璘闻言,点了点头:”正有此意!周兄唤我元质即可!“
听到贾璘这般说,周洋也是也是颇为欣喜,二人结伴走出书舍,往讲堂走去,途中又遇到十几人,作书生装扮,一同往讲堂走去。
“诸位兄台,方才听管事言,书院来了一名勋贵子弟,不知是否真有此事?”
“哦,竟有这等事?堂堂青山书院,大乾清流之地,竟混进这等勋贵子弟,岂不是污了书院的名声!”
“嘘,祝兄慎言,听闻此人乃是朝中清流大臣举荐!来路不凡,不可轻易得罪!”
“大臣举荐又如何,青山书院乃是读书做学问的地方,再者这等勋贵出身,与我等绝非同路人,不可与之同流合污也!”
“不妨,副讲也是知晓此事,说不得待其上课之时,便要考问他一番,若是答不出来,便事自取其辱,这等读书做学问之地,不能叫他们污浊了去!”
几名学子义愤填膺的说道。
贾璘与周洋二人跟在身后,微微一愣,周洋面色有些尴尬。
书院新来的人员,那岂不是就是贾璘了!
想到这,周洋忍不住转头瞥了一眼贾璘,小声说道:“元质,切勿听他们胡言!”
贾璘确实淡然一笑,没怎么在意。
别人怎么说,与他无关,勋贵子弟的出身,也不是他自己能决定的。
他就不相信,整个青山书院都是清流学子?没有他一处容身之地?
“走吧,周兄,你我先入讲堂再说吧!”
贾璘笑着摆了摆手,出言说道,听闻此言,周洋微微一愣。随即打量了贾璘一眼,见他面色淡然,不似作伪,心中也是微微点头。
此人心性倒是不错,虽然是勋贵子弟出身,但却有一股温润如玉的君子气度,由此可见,此人能被举荐入书院,亦不是巧合。
二人入了越过谈论的众人,入了讲堂,很快,讲堂内便聚集了几十名学子。按照周洋的说法,今日前来讲经的副讲,乃是大乾王朝的经学名流。他在经义方面的造诣,不下于山长徐阶,如今他来的讲课,东院的学子,基本上都到场了!
听到他这么说,贾璘不由得抬头看了一眼,发现现场已有几十个学子到场,身着儒装,鞋履整齐,相互之间,抱拳作揖。
其中一人,身形长条,面容俊朗,气度不凡。远远相望,贾璘便已认出,此人竟是上次清月生日宴上的四皇子陈睿!
他……怎么在这?
贾璘一时间,心中突兀一惊,当朝四皇子殿下,来到了青山书院,装扮成儒生,与一众学子混在一起。这又是何用意?
贾璘心中闪过一丝疑惑,而此时,陈睿似乎也有所察觉,眉间一挑,便顺着目光望向了贾璘这边,顿时面色一怔,惊讶的张了张嘴,眼中闪过一丝惊疑。
却在这时,便听到嘈杂的议论声忽然一停,只见一名身着儒衫,头戴方巾的老者,一步步踏入讲堂内。
嘈杂的声音,顿时一停,所有人都望向了那名老者。
“见过胡副讲!”
一众学子微微躬身行礼,齐声道。
贾璘也跟着周洋微微躬身一礼,心中确实疑惑万分,不由得望向了四皇子陈睿的方向。二人目光一对视,陈睿朝着他微微点头轻笑。
贾璘不由得深吸了口气,回了对方一个笑容。
二人也算是旧识了,头回相见之时,这位四皇子便是作书生装扮,追问自己中秋词的词名。第二次见,便是在长公主府的宴会之上。
也算是打过交道了,见对方对自己善意的微笑,贾璘心中也未在多想,说不定便是这些皇子皇孙们,平日里在宫里呆的闲了,混进书院玩玩罢了。
“元质,胡副讲方才注意你了,上课听讲还需认真才是!”
周洋这时,忽然用手肘碰了他一下,提醒道。
贾璘闻言,这才反应过来,点了点头,抬头看向了讲堂上的那名老者……
“子曰劳而不伐,有功而不德,厚之至也,语以其功下人者也……”
讲堂之上,老者持经而立,目光迥异,望向众人,随即瞧见了其中面孔有些生涩的贾璘,微微皱了皱眉头。
今日他已经听到有些学子反映,山长收了一名神京城内的勋贵子弟入书院,想来应该便是此人了!
胡副讲自诩为儒林清流,对这些躺在祖上功劳簿上享受余荫的勋贵子弟,向来厌恶。加之文人对武勋势力,本能的抵触,一时间先入为主,对这个新来的勋贵子弟,也没什么好印象。
方才见他上课之后,依然左顾右盼,观其姿态,不像是来书院学习的。胡副讲眉头一皱,目光扫过众人,落在了贾璘身上,沉声道:“方才观你,左顾右盼,可是对老夫所言,持有不同见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