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一年过去了,楠萍上二年级了。 但报名这天,楠萍却闹了个笑话。 上二年级是要换教室的,但楠萍却不知道。因为小村落的小学,是集中报名。伯父家有很多农活要做,给楠萍交了学费就赶紧回家了。 于是,楠萍不知道新教室在哪儿,又没看见熟悉的老师同学,她就去了原来一年级的教室。 其实,楠萍没刻意去找二年级的教室是因为,所有人都告诉她,她成绩不好,已经降级了。 去到原来的教室,楠萍选了个最不起眼的位置。 因为人太多,楠萍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她旁边有个同桌。 新老师是个胖胖的女老师,看起来很和蔼,但过段时间肯定就不喜欢她了。楠萍在心里揣摩着,悄悄的打量身边的一切。 班主任随便讲了几句话,就开始按学号发书......一个又一个的同学领到书,却迟迟没发到楠萍的,等所有人都领完了,楠萍以为是书不够,可班主任重新找来几套书,发给差书的同学,就是没问到她。 楠萍手足无措,她觉得她应该告诉老师,但又不敢,就鼓起勇气,小心翼翼的告诉同桌。同桌知道了,很惊讶,但还是帮她告诉老师: “老师,她没有书!” 班主任也很惊讶,因为她明明把所有人的学号都对了一遍。 班主任来到楠萍身边,问她叫什么名字。 楠萍脸红得不行,小声的回答老师的问题。 班主任翻了翻名录,却发现没楠萍这个名字。问楠萍为什么要来这里,楠萍说,自己是降级生。 然后班主任找来其他老师询问,却发现都找不到楠萍的信息。 这里出这么大动静,本就年纪不到的学生们都热闹了起来,整个教室闹哄哄的,有几个调皮的男生,还来楠萍的位置,问她是哪儿来的。 楠萍红着脸,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好像给别人添麻烦了。”楠萍在心里想着,却又抓不住重点。 她在吵闹的周围,想到上学期,因为一次测试没及格,数学老师把她叫上去,她还没站稳,数学老师就用他穿着皮鞋的脚,一脚给楠萍踹了过去。 楠萍被踹到地上,腰很疼,眼睛很酸,却不敢揉,不敢哭。顶着数学老师的白眼从地上爬起来。 数学老师看她那副喏喏的样子就来气,把试卷扔给她,让她回去。 同学们看老师的样子,也替老师出气。见楠萍一拐一拐地下来,教室里“哄”地一声笑出声来。 楠萍紧了紧捏在手里的卷子,低着头,回到了座位上。 那时候,也如现在这般,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她身上,一双双纯真年幼的目光肆意在她身上扫射。 最后,老师查出来楠萍没降级,告诉她新教室位置,让她去找自己的老师。 楠萍从原来的教室出来的时候,正是上课时间,所以教室外面没有几个人,而且静悄悄的。她就有点害怕,不知道等下进去该怎么面对老师同学。 她想,要是这一刻不要停就好了。 可惜,时间总会到,路总会走完。 楠萍站在新教室门口,听着教室里的吵闹声,吸了一口气,进了教室。 她一进教室,整个教室都安静了下来,班主任也往她那里看过来,见到是她,脸色不是很好。 班主任之前在发书的时候没看见楠萍,还以为她出了什么事,正打算给楠萍的家长打电话,结果一年级的年级组长却告诉她,一年级一班里有一个她的学生。 本来她应该去接楠萍的,但班主任觉得丢脸,便没去。 这下看见她,自然脸色不会好到哪儿去。 不过班上的同学倒是没有用讥讽的眼光看她,也没有出言骂她,只是用好奇的目光反复看她与班主任。 很久以后,楠萍想起这些,还在感叹自己的记忆太好,记得老师同学的每一个眼神。也感叹,明明那时候大家都不大,怎么会如此察言观色? 班主任把书发给她,把她安排在一个夏安静的男生身边。 这个男生,调皮捣蛋,爱欺负女生,具有所有小男孩的一切坏毛病。也是夏楠萍最痛苦的源头。 夏安静老是欺负她,不是抢了她的笔,让她在听写词语的时候没笔可写,就是在上课铃声响起的那一刻扔她书。而且农村的孩子早熟,不过六七岁就懂得男欢女爱。加上年纪小不懂得委婉,夏安静经常给楠萍说一些荤话,明明讨厌楠萍得不行,却在讲得兴起的时候,往楠萍身上蹭。 为了摆脱夏安静,楠萍在二年级升三年级的期末考试中,数学故意考了十几分。 如此,楠萍终于还是成为了降级生。 当她站在新教室的讲台上,看着全新的面孔,心里舒了一口气。 终于摆脱那些人了。 楠萍如是想着。 不错,换了一个环境,楠萍确实比在以前那个班级过得轻松,再加上她开始努力学习,成绩也提高了不少。就是数学老是上不去,从来都没有考过满分。 如此,楠萍不平不淡的过完了自己的小学生涯,毕业那天,楠萍没有不舍,甚至有种解脱的感觉。 是啊,路总有走完的时候,回忆总有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