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玄崇嘴角扯了扯,但也没说什么。
只是在他要走前,王涯却突然叫住了他。
“这位......兄弟,这山洞我们进去吗?”
说话间,他看着山洞,身子在不经意间抖了抖。
他来这的目的就是要对这龙洞拍一期视频,虽然刚才怕的要死,可这洞里的动静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浪涌、牛吼等等,都可以作为他视频的一环,如果还能捕捉到的话......
此刻,他的举动生动的阐述了什么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不过在听到他这句话后,张玄崇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想进就进呗,问我干嘛?”
“这山洞只是黑了点,又没吃人的东西。”
可王涯却挠挠头,对着前者不好意思道:“兄弟,不瞒你说,我是个视频博主,平时就拍些探险类的视频,像这种有些传说的洞穴我去过不下十个了......”
“可没有一個像这么邪门的,刚才里面传出的几声牛吼,要不是有它在,我们只怕早就下山了。”
他指了指黑马,又继续说着:“但就这么回去,我还是有些不甘心,所以想请兄弟你指点指点,当然,好处......”
说到这时,王涯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说下去了,这匹马可能就不是他能买的起的了,他又怎么好意思再丢人现眼呢。
只是。
‘探险、洞穴?!’
他说的这些却让张玄崇心里泛起了点点波澜,在沉吟片刻后,后者看了他一眼,“你拍的视频都标记地址了吗?”
“有的,大概位置我都在视频前面提过一嘴,但是我这都有标记,如果你想知道,那我可以整理一下发给你。”
“不用了。”
摇摇头,张玄崇拒绝了他的好意,随后指着山洞说道:“我刚才说的是真的,这里面除了有些黑之外,没有任何危险。”
“那就多谢了,兄弟!”
不知为何,对方前后说的都是一样的,可是这一句话给他的安全感却是前一句给不了的。
随后两人又谈论了两句,张玄崇也借此问清楚了这人的账号名字。
再之后,他翻身上了马背,黑马只是踢踏两声,在身后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就纵身一跃,跳下了平台。
“这......”
王涯下意识的往前走了两步,嘴里就要惊呼畜生,可当他看见黑马已经向下行了几个台阶后,他想要喊出的话立即转变成了国粹:“卧槽~!”
“这也行?!”
他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出现了问题,不只是他,就连队伍中的其余人也是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
“咕噜~!”
摄像汉子咽了口唾沫,随后立马对着王涯说道:“老板,我能拍下来吗?”
“拍你奶奶个腿!”
“他不避讳我们是相信我们,你要是拍下来,不是自找麻烦吗?”
“不准拍!”
后者闻言,瞪了一眼这汉子,直将其给骂的抬不起头。
“不拍就不拍嘛,说这么多干嘛!”
他委屈的小声抱怨了句,见王涯又有要说话的趋势,便立即点头称是:“老板你说的对,是不应该拍!”
王涯这才满意的点点头,随机吩咐道:“准备吧!”
“是!”
众人齐声应和。
......
几分钟后。
黑马趟过及腿深的小河,重新回到了小道上。
一人一马又继续沿着长江河道行进起来。
马背上,张玄崇从包里拿出了手机,点进a站找到了对方说的账号名字,对其贡献了一个关注,大致对其视频列表的封面看了两眼后便不再理会。
只因这些洞穴不在他的必经之路上。
他对此其实不是很上心,询问对方的账号也只是随手之举,毕竟,懂得都懂,哪那么多蛟会藏在洞里......
片刻后,他将手机塞回了包里,又将外套包着的东西拿了出来,一根蛟角,一颗暗红丹丸。
丹丸装进葫芦,蛟角装进包内。
随后披上外套,又开始在维持着望气术的同时,淬炼起身体。
...........
另一边,王山在处理完岳淼淼的事情后,以最快的速度返回了基地。
叶合的办公室内,他已经换回了原本的衣服,正站在前者的办公桌前,而他身前则摆放着那本证件。
“他不要?!”
叶合对着证件沉默了半响,旋即抬眼看向王山,看不出喜怒的说了句。
“他说,您明白!”
“是啊,我明白!”
说出这句话时,他面上却扯出了一丝笑意,轻摇了摇头,“他不要,我就替他收着,以后一旦发现了那玩意,不用客气,直接联系他!”
“是!”
“当然,价格还是按以前的算,未化蛟的蛇五千万,蛟一亿到两亿。”
“是!”
“......”
...........
两天后,傍晚时分。
张玄崇身后跟着黑马,两者一同通过大桥,跨过长江。
站在桥头,他转身沿着长江河道望去,一望无垠。
片刻后,张玄崇嘴角一弯,向前走去,直到两者走了三四公里路,出了镇子,重新进入山林后,他才停下脚步。
旋即,他从包里将剩下的那根蛟角取了出来。
掰成拳头大小的碎片后,堆在地上,任由黑马啃食,而他则盘腿坐在一块青石上,眼神有些缥缈。
“在洞庭湖旁那十天,以洞庭湖为中心,上数百公里,下近百公里我都逛了个遍,都没有发现......”
“没想到今天又走到了这个位置。”
“所以接下来是徒劳往下,还是换个方向迂回......”
半响,他在脑中回忆了一番地图,心中也下了决定。
换个方向!
从这往下数百公里都是他走过的位置,以SX大坝为分界,这段河道不可能突然就冒出蛟,现在往下走的话,也是白走。
所以,张玄崇想换个方向,先去武当山,然后从隔壁的丹江一直往下,经两江汇合处再沿着长江往下。
况且,他对于武当太和殿的雷火炼金殿一直有所耳闻,只是以前没时间去,既然现在有时间了,去看看也不妨事。
又等了片刻,黑马已经将那堆蛟角碎块都吞进了肚子,张玄崇也就此起身,重新回到了马背。
在校准了方向后,黑马的一溜烟的疾驰了起来,立马就窜进了山林内。
看了眼身周急速飞退的树梢,张玄崇将心神沉入了体内。
五尊各色烘炉在气血海洋中沉沉浮浮,内里则一直燃烧着熊熊火焰。
但他的关注点不是这个,而是五尊烘炉中央的那一团母气。
在他的视角下,他能看出这团母气似乎是在发生着某种变化,而这种变化是他查看烘炉内的地气是否被分解完时偶然发现的。
这两天他已经观察过很多次了,但每一次都是无功而返,他只能看出变化,却不知为何而变化,这种感觉让他很是苦恼。
数分钟后,张玄崇又一次无功而返。
但随即他开始了习练‘混元真罡’,现在他对于四种法门的顺序是‘混元真罡’、‘形意拳’、‘葬经’、‘五禽戏’。
这种顺序能够帮他将效率最大化。
新凝练出的母气能在淬体时淬炼一遍,在肉身达到极限时,观想具现只消耗神,随后五禽戏恢复身体和神。
..........
唰唰~唰唰~
细密雨点洒落,将他四周树叶砸的噼啪作响,可张玄崇却不在意,甚至,他眼底还弥漫着些许喜色,毕竟,有些景色,只有下雨才能看见。
他四周蒸腾雾气,而且不仅是他,就连身下黑马的四周都弥漫着淡淡的雾气,雨点砸落的瞬间,就被他逸散而出的余温所蒸发。
呼!
他长舒了口气,将雾气吹散,继而翻身下马。
现在是早上七点多,本来天色已经明亮,但半空中却笼罩着一层乌云,致使天色灰蒙蒙一片。
他将手机从包中取了下来,但想了想后又取了几张现金。
“你就在这等我,等会我下山了会来找你!”
说罢,张玄崇又给了黑马一个单位的血源,后者连连点头,让他嘴角一弯,旋即就向前面走去。
他所处的位置是在入口旁的山林,而前方就是购票位置。
虽然他能直接进山,但身处其间,有些规则还是要遵守的。
许是由于今天下雨,又或是时间太早,张玄崇入目之处,居然没有多少人,这和往日里他在网上所见的盛况有些不同。
很快,他在稀疏的人群中,买到了入山门票。
看着眼前眼前一片水雾笼罩,他身形微微震荡,几步就从观景车道窜入了旁边的山林,继而疾驰起来。
一步落下,周身因他发力而垂落的水滴还在半空时,他的身子就已经出现在了数十米外。
远比什么观景车要快的多。
......
武当山,七十二峰朝大顶。
自有明永乐一朝始,整座武当山道门势力达到顶峰,巅峰之时有数万道人身处其间。
永乐帝更是于京城铸金殿部件,于金顶组装金殿,造就了盛世奇景,雷火炼金殿。
不过,自武当山的金殿被划入保护行列之后,为了保护金殿,就在其上安装了避雷针组。
自此,这奇观不再现。
而这,自然是张玄崇不知道的,他只是听闻过这一奇观,知晓上面有一座永不退色的金黄殿堂。
十数分钟后,他从旁边山道窜出,径直进入金顶之下的石梯。
路上行人稀少,但终归还是有人,因此他便只以比常人登上要快上一分的速度向上攀爬。
一步三五阶梯,怡然自得。
......
天柱峰。
临近金顶的位置,有一座古朴小院。
其内正坐着两个老道士,两人须发皆白,但气色却出奇的好。
相视而坐,其中一名老道眉眼皆垂,眼睛似闭非闭,呼吸声微不可闻。
听着外面雨打屋檐的声音,他缓缓道:
“你说的这件事,我还是很难相信。”
“谁又不是呢,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我也不会相信从我口中所说之语。”
见他出声,另一名老道捋了两下胡须,抬眼看了看他,意有所指。
最先说话的老道明显听懂了对方的意有所指,但他不喜欢绕圈子,所以他直言道:“守阳,你在我这待了三天了,有什么话就说吧!”
后者闻言,却轻舒了口气,然后才出声:“松玄,你的脾气还是这么臭!”
“不过,谁让莪就是来找你的呢。”
“我已访遍秦省、蜀地,其中有半数人同意了我的想法!”
“嗯?”
听到这,松玄皱了皱眉,抬眉看向了他,眼中夹杂着几分疑惑。
守阳一字一顿说道:“重开一道!”
“什么?!”
他没理会对方的惊骇,而是继续说着:“重开一道,尊他为师!”
“修了大半辈子的道而不得其门,可临了却突然发现,有一扇门在身边停留过,那要是不推一把,实在是有些不甘心啊!”
“他到底有什么本事,居然能让你为他驱使!”
“不,你说错了,他并不知晓这件事,甚至,他还没答应我们的请求!”
“那.....”
明白他想说什么,所以守阳笑了笑,打断了他的疑问,“因为,他就是道!”
“你是不是在山里呆久了,看道藏把脑子烧糊涂了!”
“我们修的是什么你都不知道了吗?”
“我们修的是心!身有极限,可心却没有......”
在松玄看来,守阳是老年痴呆了,在秦岭待久了,脑子出问题了。
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人存在,还站在那就是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旋即,他深吸了口气,直接闭上了眼,“你走吧,道不同不相为谋,你立你的新道,我修我的旧道!”
“保重!”
守阳也不气馁,来这之前他都已经做好被臭骂一顿的准备了,现在这结局还不错。
他起身后,拿着自己的东西就出了门。
而在他走后,松玄却悄然睁开了眼,看着他之前坐过的位置出起了神。
诚然,他是不信对方所说的‘见人如见道’,可曾几何时,他未曾没有过幻想。
只是事实有些残酷,等他醒转过来时,一切已晚矣。
可他只发呆不过片刻,之前走的洒脱的守阳又急匆匆的跑了回来,且一言不发的走到他身旁,拽起他就要走。
“去哪?!”
“带你去见道!”
“什么?!”
就这般,一人拖一人挣,两个年纪加起来能有百多岁的老头,一路推搡着上了攀爬金顶的道路。
......
一座黑漆漆的仿若是由生铁铸就的大殿之外,站着一道挺拔人影,只是这人的面色有点不对。
“这就是金殿?”
张玄崇眼皮猛地跳了跳。
开什么玩笑,如果不是他很确定他攀爬的这座山就是天柱峰,而且这座黑殿大门上的匾额还提着‘金殿’两字时,他还以为自己是走到卖煤的地方来了。
随即,他眸光开阖一瞬,眼中瞬间泛起了毫光,下一刻,他只见身前这座黑漆漆的大殿立马大变了模样。
黑色瞬间褪去,白金两色冲天而起,于他而言,这种光在某种程度上要比太阳的光芒刺眼的多。
只看了一瞬,他下意识的就闭上了眼睛,散去了眼中的毫光,大殿重回黑色笼罩模样。
“有意思!”
经此一役,张玄崇眉头一挑,当即就要迈步踏上台阶。
可身后却突然响起了一道让他感到些许熟悉的声音,“张宗师!”
转身一看,两个没打伞的身着深蓝大褂的老道模样的人朝着他急走过来,他一眼便认出了其中的一人。
守阳。
那座他曾经待过几天的道观的两个主事人之一。
只是后者也在这,而且他们还遇见了,这就有些巧的过分了。
张玄崇感受着因为刚才那声呼和而聚集到自己身上的诸多目光,有些微微皱眉,但也没说什么。
只是看着两人走到自己身前。
“老道爷,有些巧啊!”
他先对守阳打了个招呼,而后才看了眼对方身旁的老道士,轻声问道:“老道爷,这位是?”
“不巧,一点也不巧,我是看见你才上来的,不然我就下山了。”
守阳摆了摆手,否认了前者口中的巧字,然后对着他介绍道:“他住在这下面,和我差不多身份,名字叫松玄。”
只是松玄好似有些出神,哪怕是守阳介绍他时,也没有反应,活似一根木头。
张玄崇也不介意,亦是轻声打了个招呼。
对于守阳说的看见自己,他心里有了猜测,这一路上看他的目光都是有数的,绝大多数都是从身旁、身后传来。
可唯独一道是从侧面传来,想来就是那个时候,守阳看见了他。
......
“张宗师,你来金顶是为了?”
“我听说这上面的金殿在雷雨天时,可能会发生‘雷火炼殿’的奇观,所以就想上来看看,只是这一看,还真是有些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