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婉只以为柳风被邪物附体,杀性大起,要取她性命。
咫尺之隔的对面,柳风面目狰狞,叫她无比陌生。
先前被柳风带进来,她还带了些侥幸心理,眼下算是真正认清了如今的柳风。
“你再说道一遍,赤月教血祭的,可是他们本教教众?”柳风狞声开口。
周婉的脑袋被眼前这个中邪的二境佛修捏在手里,头骨剧痛,小脸煞白。
“不关我的事啊!我只是个被钦天监种下死符的可怜虫。”
“说清楚,是其他教派教众,还是赤月教本教教众?”
“他们祭的就是赤月教本教教众,那些不够格成为弟子的半妖教众……”
“砰”的一声,周婉整個人被柳风甩飞出去,砸在了客房外的木板上。
“速速离去。”
房内传出柳风压抑的低吼声,周婉不明所以,赶紧逃离此地。
房门被猛地合上,客房内。
柳风体表泛起黑色,在他不曾主动放开限制的情况下,邪骨覆盖在了他的躯体上。
其周身佛火腾动,竟染上了丝丝缕缕黑色。
这一幕,如过去观真被邪物污染后一样,不同之处在于那是观真被长久污染的缘故,而如今柳风才不过月余。
“赤月教以教众血祭,爹娘作为教众被带去沽州……岂有此理!”
“柳风,你爹娘多半是被赤月教给血祭了!这可如何是好?他们连自己人也不放过,当真丧尽天良,该斩尽杀绝。”
印光的蛊惑之声幽幽响起,而柳风眼内煞气腾腾,一身气息变得如邪物般愈发阴森起来。
……
月黑风高,铁甲大船沿江而下。
此时的甲板上,随柳风同来的一行人当中,轮到慧远守夜。
船上有护船武夫,但他们信不过。
“哗哗……”水浪拍击船体,水声连绵。
慧远闭目盘膝而坐,回味着柳风两次出手时的景象,有心借此参悟印法。
就在这时,他倏地起身,一步来到船身边沿。
他还未修成佛眼通之中的任何一眼,但单以佛力加持双目,目力便要强过寻常人太多。
循着捕捉到的异样水声,定睛看去,船身左侧的中段位置,有一行水渍由江面而上,直延伸到了船舱的客房窗口。
“有人在此夜间登船?不对,是江中水怪。”
慧远没有忽视此事,尽管他们一行有五名二境,可到了沽州地盘,二境稍一疏忽也极可能丢掉身家性命。
“这位管事,有精怪摸到了船上,还请知会船主一声,分派些人手搜捕。”
相隔十余丈外,甲板上另有船上的管事之人在守夜。
此人宽脸大耳,肌肉匀称,如身披软甲,一看就是苦心打熬过肉身的二境武夫。
“法师还请放心,船主请两仪境道士布置过,但凡是船开后登船之人,除非是三境,否则走不出三十步,必会被船上阵法察觉。”
“管事的意思是,这会儿已有人去收拾麻烦了?”
“自是有人料理这些麻烦,保管不会出幺蛾子。”宽脸管事语气淡淡,眼中难掩傲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