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话音刚落，石头凭空悬浮起来，逐渐剥离，最后化作一颗完整的金属合金球体。

在学员的惊呼声中，军装白昼继续讲述着灵能的运用。

“最直接的运用是跳跃过程直达结果……”

“认知自我……”

从听课看到阅兵，从地面来到空港，从和平看到战争。

露西将另一个世界的风景一览无余。

最开始还有些怀疑，到如今已经完全相信白昼所说的话。

他有另一个世界的记忆。

编造出的故事永远无法做到如此细致与复杂，连这百分之一都无法做到。

更不用说如此真实的场景了。

到最后，两人又回到纪念碑广场，坐在长椅上，露西安静的听着白昼讲述人联的历史。

“诱敌深入，分割战场……”

“到最后，这三族外星人已经无力对抗我们，人联赢下来这场战役，夺得戴森球的所属权。”白昼讲述完这场人联的崛起之战。

露西看着白昼一副如小孩模样的炫耀表情，笑着恭维的鼓了鼓掌，顺着对方的期盼，赞道：“厉害厉害，人联武德充沛。”

“那是。”白昼对这恭维十分受用。

这个世界的记忆终究影响到他，从七岁之后从未离开过夜之城的白昼，却会因为别人夸赞人联而感到高兴。

如果这些记忆止步于此，那对于白昼而言就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根本不需要担心自己现在的认知，逻辑，情感，被这个世界的记忆冲刷成一段回忆。

可其他那些零零散散的记忆，零散到只有只言片语的记忆，却能从中窥得未来的痛楚与宏大。

满心愧疚的风信子号幸存者，无惧牺牲来为同胞开拓道路的灵能者，究竟遭遇了怎样的剧变，变成了那副满是怨恨与愤怒的模样，说出那些漠视一切生命的话语。

【有人会称这种彻底消灭智慧生命、只保留无机质的做法为邪恶的战争罪行，而我称之为高效。】

【他们总有另一个选择，那就是去死。】

这些只言片语中对生命的彻底漠视，让现在的白昼难以接受。

如果说这话只是用来排斥外星人，那或许还可以理解，但另外两句只言片语，却让白昼感觉毛骨悚然。

【我来融化地球。】

【我不需要人类。】

至今为止，戴森球战役胜利后的记忆还未形成完整的片段，但这些记忆中，无一不是透着对人类同族的认同热爱，对地球家乡的思念。

什么样的剧变，会让另一个世界的自己，说出这句话。

想到这里，白昼抬头看了看纪念碑旁专门为自己做出一段影像的全息投影。

用灵能强行抵达敌人舰队中心，将自己作为信标与定位器，意欲用牺牲来奠定胜利的战果，在敌人舰炮轰鸣时留下为同胞祝福的遗言。

很难想象，这么一个自己，会因为怎样的遭遇，而说出那两句话。

也很难想象，现在的自己，在这段记忆被回想起来后，会变成什么模样。

不属于这里的嘈杂声音响起，打断了白昼的思考。

这是白昼在现实世界中手机的闹钟声音，他伸了个懒腰，拍了拍把全息投影当电影看的露西。

“走了走了，没玩够的话下次再来，闹钟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