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觉得为了争位使出什么样的手段,如何斗争,都不为过,这本来就是一个角逐场,你若是不参与,这里的战争自然就和你没关系。若是参与进来,就是选择了你死我活,无话最后下场怎么样,都不要去怪任何人,因为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但斗争也要控制在一定的范围内,在这个限制里你怎么争怎么杀都无所谓,但若是因为少数人的争位,而弄得天下大乱,将无辜的百姓卷入进来,最后导至兵连祸结生灵涂碳,这就是天大的罪孽,无论是谁都不可饶恕。
所以,自己只要把握住一個合适的度,就没问题,政治场上从来都是允许在合理范围进行合理斗争的,那些身居高位者,无一不是出类拔萃的斗争高手。反之,一味默守陈规,老老实实当差的人,无法身肩重任,也适应不了高层的生活。
因为随时随地的突发状况,能让你日夜不得安宁,将你活活压垮,若是在基层,垮了也只是倒掉你一个人,最多影响一个家庭。若是身居高位,则会影响到无数人的福祉。后世提拔优秀官员的时候,上级的评价上,总有一句‘应对突发事件的能力极强’。
一句话,就说明了对上位者的要求,要能应变,要有扭转局面,转危为安,化不利为有利的权变能力。否则,大权大握,整天战战兢兢患得患失,生怕发生意外,就是一种痛苦的折磨了。
想到铁齿铜牙纪晓岚里面的浙江巡抚卢焯,虽居封疆大吏的职位,整日如履薄冰如临深渊,面对大事小情,都是忧心忡忡焦虑不安的样子。相对于和绅的从容和气度,不难让人想象,这个官位对于卢焯来说,不是什么享受。
而对李言来说,如今局面危如累卵,不容犹豫了,必须得做些什么了!
李言一个人坐在书房里,看似平静,心中波澜起伏,迟迟下不了决心,不断的权衡着...
从打开的窗子里,看到外面天空中的月亮,像一个白玉圆盘一样高悬于浩瀚的星空,繁星灿烂,一闪一闪的仿佛一个孩子在好奇的眨着眼睛,如同一幅优美的星空图。
在历史的长河里,别说一个人,就是一个朝代,也如流星一般,一闪即逝。
李言的心渐渐的宁静了下来,不再茫然。
夜半三更的时候,一道黑影从府里的围墙上一闪而过,带动了旁边的树枝轻轻的摇动,片刻后又恢复了原来的位置。大约过了一个时辰,黑影又从原地,回到府里,没有惊动府里的任何人。
......
第二天一早,八爷府。
廉亲王胤禩刚刚起床,几个丫环和仆役,有的端着盆,有着拿着毛巾,在旁边侍侯着。
胤禩站在院子里,喝了一口水,咕嘟咕嘟几声,将漱口的水吐在旁边的花园里,拿过下人手中的毛巾擦了擦,随意的问道:“今天早上吃什么啊,这几天的饭食太油腻了,弄得我最近胃口都不好,今天让厨房弄点清淡的,清清肠胃。”
下人正要回话...
“八爷,不好了...!”
一声大叫从远处传来,声音里透着惊恐和慌乱。
“八爷...出事了...”
胤禩招头看过去,府里的管家,慌张的跑了过来,尤如见了鬼一样,一脸惊骇表情,哆哆嗦嗦说道:“八...八爷,不好了,九爷...出事了,九爷没了。”
“嗯?...”
“你慌里慌张个什么劲,没个规矩,说清楚,什么没了,九爷怎么了?”胤禩平时极为注重礼仪,见管家这副模样,一脸不喜的问道。
管家定了定神,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努力控制着声音,但是还是有些发颤的说道:“八爷,九爷府里的人来报,昨晚九爷府里进了贼,九爷被人杀了。”
“什么...”
“胡说,老九昨天还在我这儿,好好的,你要是敢瞎说,我剥了你的皮。”胤禩终于听清了管家的话语,脸色‘刷’的一下,变得白渗渗的一片,心都要提到嗓子眼儿上了,睛神狠狠的盯着管家,声音狰狞而暴虐的吼道。
胤禩双手有些发抖,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不是没有听清,而是管家语里透出的信息太过于吓人,胤禩一时不敢相信,下意识的希望管家睡糊涂了或者自己得了失心疯,胡说八道。
“八爷,这么大的事情,奴才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乱说,九爷府里的人除了来我们府里报信,也派了人去顺天府,太子和各位阿哥估计此时也得到了消息,八爷,我们快去看看吧。”
“那还等什么,快备轿。不,备马,快!”一股恐惧的情绪在心中弥漫,胤禩慌张的说道。
等到胤禩赶到九爷府的时候,太子和老四也到了,李言来的稍晚一些。
李言到的时候,诸位阿哥和顺天府府尹衙役,还有上书房大臣马齐也都来了。大家赶到老九的书房,就看到老九胤禟直愣愣的躺在地上,胸口上流了一摊血,衣服上有个小洞,双眼圆睁,神情愤怒,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离开了人世。
整个书房里的书籍、柜子被翻的乱七八糟的,一片狼藉!
众人都是一脸震惊,瞠目结舌的,都是不敢置信。当然,有些人的表情是装的,比如李言。
李言表面惊恐万分,茫然的四下打量着,实则有些心虚,昨夜杀完人,本来想将箭留下的,做为证据,将嫌疑引向老四。
但临时心中一动,这么严重的事情,留了老四府里的箭,反而显得有些刻意。老四要是杀人,而且还是自己的兄弟,怎么可能这么大意,将箭留在现场,而且多次做作案用的都是一样的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