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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真心难寻

大夫正向秦绍回话,他绷着脸,面如寒霜。    见到秦源进来,秦绍摆手摒退了大夫,直接道:“你二姐臂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秦绍方从吏部归府,一身朝服未褪,肃冷眉眼不怒自威。秦源不由挺直了脊背道:“父亲宽心,二姐臂上的伤是大姐所致,与昨晚府中贼人毫无干系,儿子亲眼所见,不会有错。”    秦绍仿似松了口气,只是面色仍未和缓:“你大姐又是怎么回事?”    秦源这时便有些犹豫了。蓝琳之事在父亲眼中约摸是个荒唐事,说了出来,恐会给蓝琳招来不满,可是不说,今日之事也难以瞒住。斟酌片刻,他老老实实说了事情始末,语毕,端正跪了下来:“父亲,儿子非不通孝道,不知礼数,只是真心二字无可转圜,求父亲宽谅。”    秦绍看着跪伏在地的儿子,指尖微动。多少年前,他也曾跪在母亲面前,求过真心二字,只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他细细回想,竟已看不清那时少年的模样。    心中暗叹,他转身坐到桌后,闭目靠在椅背之上。    屋中寂静一片,许久,秦绍缓缓开口:“你生于仕宦之家,自幼养尊处优,聪敏有余,历练不足。你所谓真心,不过是一时冲动。”他蹙眉,看着秦源满面倔强,叹道:“你不必急着反驳为父,身为男儿,自当顶天立地,只知儿女情长,不识人间烟火,终究难以长久。”    思及今日种种,他竟无法反驳。秦源沉默着重重叩了三个头,而后起身:“儿子会仔细思量,待有了章程,会给父亲一个交代。”    秦绍嗯了一声,不再提及此事,转而道:“你大姐现在人在何处?”    秦源摇头:“儿子当时看二姐伤的重,只顾着带她回去包扎,大姐为长,儿子不好多言。”顿了顿,他有些疑惑:“夜探尚书府,此为重罪,父亲为何不告知大理寺处置,反暗中查探,难道父亲到了如今还在怀疑这是家贼所为?”    如此直言直语中不免带了质问语气,秦绍半是无奈,半是不悦,秦源的眼力价儿立即起了作用,垂首噤声不敢多言。    “这事你可有同人说过?”    “儿子虽不成器,也知道轻重,这事未曾告诉过任何人。”    眼前的儿子与自己眉眼相似,年少热血,冲动无畏。他揉了揉眉心,终究缓下了语气:“这事为父自有计较,你不必多言。今日之事你二姐受了委屈,但家和万事兴,你私下多护着她些就是了。”    秦源拱手称是。父子俩相对无言,秦绍看他一旦放松下来,就露出一副纨绔像,吊儿郎当,凡事无谓,一时间有些头痛:“先把你自己的事处理好,皇上圣寿在即,咱们府里不能在这时候出什么乱子,否则到时,莫怪为父与你母亲一样作为了。”    秦源精神一震,只差指天发誓。    灰溜溜出了书房,秦源望天长叹,如今父亲对此事没什么态度,为了蓝琳,他要尽快把府里的反对和流言蜚语都压下去。    一觉睡得迷迷糊糊,半梦半醒间被飞花唤了起来。慕宁以手遮目缓了缓神,就着飞花的手坐了起来    屋中摆了饭,左右过了饭点儿,慕宁也无甚胃口,何况她尚有伤,入口的东西都没什么滋味。净了手,她问道:“怎么这会儿就回来了,小竹馆那头儿已经无事了?”    飞花为慕宁布菜,闻言道:“是少爷吩咐,姑娘如今受了伤,身边正需要人侍候,小竹馆中事他自会料理,并命奴婢转告姑娘无需多虑。”她忽然压低了声音,神色间掩不住担忧:“今日府中来了许多大夫,尤其内院女眷都要一一探脉,并同行数位医女,为府上女眷仔细检查,姑娘,您说……”    剩下的话飞花并未出口,慕宁明白她的意思,轻点点头:“否则你以为秦蔓伤得了我吗。”  “姑娘,刀伤和割伤终究有别,若是秦大人起了疑……”    “他已经起疑了。”慕宁放了勺子,拭了拭嘴角:“起疑无妨,他既未得证实,便不会轻易动手。方才之事有源儿作证,昨夜前院书房的事更不能大张旗鼓,他不会贸然处置我的。”    飞花立即急了:“奴婢这就护送姑娘离开,咱们要拿到主子的东西,总有别的办法,主子在天有灵,也不会希望您拿命来拼。”    慕宁摇头,示意她稍安勿躁:“经过昨夜,我再也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前院。现在书房周围侍卫遍布,防守甚严,我要再接近那锦盒,除了光明正大,别无他法。”    “这怎么可能呢?”飞花紧紧皱着眉:“秦大人将那锦盒藏匿,千防万守,甚至不惜欺君之罪,如何肯让人光明正大地接近那锦盒?”    “人在走投无路的时候,都会死马当活马医,我昨夜已将那锦盒之上的机关解了十之四五,而他们却连门也摸不到,怀揣宝物而不可得,你说他们急不急?”    飞花仔细想了想,脸色一白:“姑娘,您该不是想……”    慕宁摆摆手:“我想什么不要紧,父亲心里做何想法才是最要紧的。”她笑着晃了晃茶盏,看着窗外天色,每日这个时候,路姨娘都会带了盼儿往宜心堂去,父亲近日也多享天伦之乐,不知他今日去了吗。她转过头,询问飞花秦绍行踪。    飞花愣了愣,答道:“这几日秦大人都会去,姑娘要过去吗?”    慕宁“嗯”了声,扬声吩咐挽月进来,她一面伸手由挽月为她更衣,一面道:“记得我刚刚回府,表兄送来过一对白玉九连环,等会儿你们将它找出来。”    挽月应了,垂首为她系上腰带:“那一对儿九连环价值连城,十分有趣,姑娘是要把玩吗?”    慕宁摇摇头,“是要送人。”    挽月一副可惜东西的模样:“姑娘要送礼,咱们库里还有别的东西,那九连环可是平王殿下送的,很是贵重呢。”    慕宁笑笑:“去拿出来吧。”    挽月还在犹豫,飞花已寻了钥匙往库房去了。    收拾妥当,一径到了宜心堂,丫头通报后,慕宁便提步往里去。    方踏过堂屋的门槛儿,便闻西次间里传来一阵笑语,间或有稚儿天真的腔调,让人一时忘忧。    秦绍今日仍在,慕宁先向冯氏请了安,复又向秦绍见了礼,路氏起身与她见礼,慕宁避开,伸手摸了摸秦盼的小脸,挨着冯氏坐了。    慕宁拿过路氏手里的拨浪鼓逗弄秦盼,一面听着冯氏与秦绍说话,过了一阵儿,冯氏摸了摸她的小臂,叹道:“这次是你姐姐不懂事,下次再见了她,祖母为你做主。”    慕宁含笑摇了摇冯氏的胳膊:“祖母言重了,姐姐只是一时气恼,不是故意的,您也别放在心上。”为她做主,且不说祖母有没有心,只说如今秦蔓是太子侧妃,按规矩,就连祖母在她面前都要行礼问安,如何还能为这样的事苛责秦蔓呢?    冯氏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你这孩子一向懂事,这孙辈里,祖母最放心的唯有你这丫头了。”    慕宁笑笑,转头又去同秦盼玩闹。    “二丫头这次伤的可重?为父既为你请了大夫,你便不必逞强,还是把伤口与大夫瞧了才好。”    慕宁难得听到秦绍关心她,语气里却都是试探,她心下冷笑,面上不显:“父亲莫不是忘了,女儿略通医术,这样的伤不是什么大问题。我自己下手包扎医治还有个轻重,别人来我都不放心呢。”    秦绍盯着她,慕宁大大方方迎了上去,片刻,秦绍方笑着点点头:“你自己有主意便好。”  一通说笑,不论真笑假笑,大家都算是尽了兴。出得宜心堂,慕宁立即快步回了悠然居。    更衣过后,慕宁倚在临窗矮榻上,屋中除了飞花,其他人都被遣了出去,慕宁以手扶额,过了一会儿才道:“昨夜书房之中,有人与我一同寻物,我们起了争执,才会引了人来,可后来那人忽然处处相助,否则我也不可能逃得府中侍卫的追缴,你这两日寻个机会出府,问成先生昨晚之人可是他所派。”她语气中难掩忧虑:“昨晚的人若非成先生所派,就麻烦了。”昨晚那人先时与她打斗,后又处处相助,甚至为她引开追兵。若非成安所派,那必定是认识她的人。可她认识的人中,又有谁会夜探尚书府。    飞花知道轻重,恭声应下。    “父亲已经对我起疑,你既出门,便要处处小心,若是没有机会,还是谨慎为要。”    飞花仔细听了,让慕宁放心,转身出了悠然居。    慕宁在猜测是谁同她一并进了书房,秦绍同样也在猜测。    何非再次仔细检查了壁上嵌入的锦盒,面色沉凝,昨晚大人定计,让来人打开锦盒后再瓮中捉鳖,可来的人并非一路,先时打斗才提前触发了机关让府中护卫误判,纷纷出手。可后来两人却又互相掩护,这其中不知是何道理。他按动机关,墙面覆下,将锦盒掩起:“来人对机关解锁颇为精通,若再多些时候,这锦盒上的七七四十九道机关也并非无打开的可能。”    秦绍沉吟片刻,道:“终究是人算不如天算,这瓮中捉鳖之计是不可行了,万一闹大,引了注目,只怕皇上那里要有猜忌了。”顿了顿,他似是喃喃自语:“昨夜之人,可会是容家之后。”    何非拱手:“容家镇守定州多年,想来明白圣心难测,狡兔尚且三窟,何况是一个将军.容家不只有容晟这一房,其他嫡系旁支分布各地,虽无深交,难保不会有什么差错。”    秦绍笑了一声,神色未辨,“昨晚一番折腾,一人出府,一人往后院逃窜,追捕不及,就失了踪影,依先生看,内贼的可能有多大。”    “大人今日已着大夫一一查验,既无发现,就不必一味执着,不若暂且放下,暗中观察。”    秦绍不置可否:“罢了,就依先生说的,徐徐图之吧。”    何非说起另一件事:“今年春闱过后,再过两月就是选秀之日,二姑娘已然归府,大人可有意……”    照大夏律,仕宦之家同辈之中既已有女入皇家,便不必再送女选秀,可自行婚嫁,照理说,秦蔓已然入东宫为侧妃,府中未嫁之女便可自行议嫁,但是如今这个情势……    秦绍暂且拿不定主意,转而询问何非。    “父女之情,大人为难也是常理。二姑娘今年已满十七,虽是正好年纪,恕属下妄言,二姑娘自幼长于民间,虽则聪慧机敏,终究心思尚浅,两年前大人外出公干,二姑娘便做了离家出走之事,如今虽然回来,性子却不知有否收敛,若是将来再有什么,只怕会连累了整个秦府。”    秦绍与何非相对而坐,对这个清客,他还是甚为信任的,有些时候有些话,他也只能找何非来说。    “然丫头刚刚出生就随她娘避世而居,直到十五岁才与我相认,老实说,我本心是不愿她去选秀的。”    何非面无表情地听完,未曾插话。心中却不免忆起当年秦府之事。秦绍停妻再娶,成婚两年便休了毫无根基的原配妻子,再娶阮家庶女,阮氏入门之前便已珠胎暗结,这在当时也算是个大笑话,到了如今,二姑娘虽顶了个嫡女名头,可终究依恃浅薄,于内无人做主,于外无人撑腰,虽是尚书之女,却也有个下了堂的母亲。一直以来,秦府都对外宣称二姑娘身子弱,养在别庄,可明眼人只怕都早看了出来,就算不应了选秀,婚事怕也难说。    秦绍心里头有些闷,打开窗子负手而立。他与这个女儿,愧疚多于亲近,还有种无法言说的疏离,父女亲缘,大约还是要凭靠天意,他许是同这个女儿没有缘分罢。思及她臂上伤处,他便有些怀疑,却因了愧疚和谨慎,始终未强行证明,后面如何,暂且看看吧。    何非起身,出言询问:“属下斗胆,不知大人心中真正属意的是哪位皇子。”    这话倒真是斗胆,却最是实在。秦蔓已是太子侧妃,这小女儿嫁入何家便有待商榷了。    秦绍未答,握在窗棱边的手却泄了他的心思,何非不再多问,从怀中拿出一封邸报道:“大人如今任吏部尚书,位高权重,正是要处处小心的时候,圣上年岁渐大,身子不如往日康健,隐有些喜怒不定的苗头,大人行事,万望三思。”    他嗯了一声,从何非手中接过邸报略瞧了一遍:“缜之,依你看,皇上将辰王安置在兵部,是何心思。”    二人重新落座,桌上茶汤翻滚,热气氤氲,何非执手煮茶,半晌方道:“凉州侯此次破格封王,且是亲王爵位,属下以为,圣上当不仅是为了安抚。凉州兵力强盛,数年几已是拥兵自重,盘踞一域,这位凉州侯更是骁勇善战,有勇有谋。属下斗胆一句,就算这位侯爷拥城称王,朝廷如今内忧外患,亦拿他无法。可他竟在抵御外敌之后入归我朝,俯首称臣,兵马尽入朝廷,如此之人,心思只怕难测啊。”    秦绍沉默,神色在氤氲的热气之中难以看清,他扣着桌案,不知过了多久,才道:“兵部之重,重逾泰山,如今用它来考验人心,圣上当真是胆魄过人。”    朝散后,兵部,户部,礼部尚书被召往轩林殿议事,直到过了午,君臣也未有停歇。临风泗水二国之事毕,外患暂平,待商议过战后之事,祈昊命执事太监将陈国国书递予三人一览。    凌昀瞧过之后,苏烨接过,和户部尚书程无忌一道观看。祈昊啜了一口沏得酽酽的茶,紧绷的面色才有了些许缓和。    苏烨当先开口:“陈国狼子野心,素来无信无义,如今只是浅败,就做出如此情态,恐其只是拖延时间,非真心议和。”    祈昊放了茶盏,神色淡淡:“辰王有何建议。”    凌昀道:“如今我朝外患将平,兵疲马乏,此时不宜再战,陈国所派乃武德侯和嘉和公主,诚意十足,我们没有理由拒绝。”    祈昊此时才点了点头,程无忌眉眼稍动,不等祈昊问他,便道:“臣以为辰王殿下之言有理,战不如和,就算此次是假意议和,我朝也可得休养生息之机。”    祈昊的意思已经很明显,苏烨虽仍有犹疑,却不得不把话都咽了回去。    出得轩林殿,程无忌仍是一脸风淡云轻,苏烨面色沉重,看不得程无忌如此没心没肺,便出言刺了他两句,程无忌笑着顶了回去:“方才认同议和的可不止在下一个,苏大人逮着本官来泄愤,莫不是看辰王殿下位高,所以欺软怕硬,特意来寻本官的不快。”    苏烨被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程无忌此人人如其名,无所顾忌,和他争执往往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殿下素来能征善战,听闻也曾和陈国一战,不知殿下认为武德侯此人如何?”    凌昀道:“骁勇有谋,行事莫测。”    程无忌眉梢轻挑:“能得殿下如此评价之人想必是个极妙的人,下官倒迫不及待地想见见这位陈国战神了。”    苏烨看程无忌如此言行,心里头更添了不悦,索性他说完便拱手告辞,苏烨脸上才好看了几分。    还有一小段路就要出宫门,苏烨看左右无人,忍不住道:“王爷,臣自知议和为好,可是如今的情势,陈国只怕别有用心。”    “定州之战,陈国损失一员大将,折了数千精兵,又逢国内大旱,灾情甚重。如今宋铎代容晟镇守定州,正是新官上任之际,陈国此时不来议和,一旦战起,对整个国家都是不小的冲击。只是此次居然派了一位侯爷,一位公主前来,倒真是耐人寻味了。”    “王爷的意思是……”    凌昀站定:“本王的意思是,此次议和,事关重大,国宴迎宾,种种事宜,想来除了苏大人,其他人也无法胜任。”    苏烨仔细听了,细想片刻道:“臣明白王爷的意思,定会鞠躬尽瘁,为皇上分忧。”    各府车马都已候在了宫门之外,凌昀面上带着淡淡笑意,与苏烨并肩而行,苏烨处事严谨,即使如此闲话,他也总有意落后凌昀半步,以示恭谨。    到了马车旁,凌昀颔首回了苏烨的礼:“公务虽重,却非千斤,苏大人保重己身,无谓太过操劳。”    苏烨微微抬头,与凌昀相视一眼后,方应了一声,拱手告辞。    入了马车,凌昀随手拿过小几上的邸报细瞧,半晌,他勾唇闭目,慢慢倚在轿壁之上。    素来两国交战,败者无不进贡称降,如今这陈国可算是将模样摆足了,上供之物无不是珍器珠宝,皆是精美绝伦,美人奴仆更是不计其数。如今尚未大败,陈国便已摆出了这样低的姿态,若说心无他想,是绝无可能的。从来黄金屋,颜如玉最能消磨英雄骨,这样的手段虽然不够缜密,却也不失高明。    晋城太平已久了,如今,已有了风雨欲来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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