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余载未曾拿剑。
叶孤城的剑法也不曾变化。
他的剑道是铭刻在灵魂之上的烙印,而非只是手上的一种技艺。
“乔帮主,可愿一战。”
从人群之中缓缓步出。
叶孤城路过满脸愤恨的包不同和风波恶两人。
即使风波恶环首大刀在手,叶孤城也没有往两人的身上投向丝毫的目光。
他们的心已经败了,就算是嘴里叫嚣,不过是强撑面子的败犬之嚎罢了。
叶孤城不是剑侠,他只是一个剑客。
他不会去在意别人对他的看法,他所做的永远是自己想做的事。
“叶兄弟剑法不凡,乔某正想一试。”
乔峰朗声大笑,没有任何的意外。
不是他乔峰自夸,在场所有人中,除自己之外,恐无一人是这位叶兄弟的对手。
叶兄弟展露锋芒,必然是为自己而来。
这是一种自信,也是一种底气。
对于邀战,乔峰从未有过胆怯。
北乔峰的名头,不是他人的抬举,而是他乔峰的一双铁拳硬生生打出来的。
“这人到底想干什么?”
丐帮的吴长老尤为不解。
方才就是他硬接丁不四打落踢回的大刀,踉踉跄跄退了四五步,受了不轻的内伤。
原以为这几人和乔帮主熟识,又帮丐帮出头,应当是丐帮的朋友。
没想到刚刚挫败包不同和风波恶后,这人却将矛头指向自家的帮主。
“这不很简单么,这姓叶的小子想要试剑。”
丁不四回头嘿嘿一笑。
不三不四两兄弟向来横行无忌惯了,不如自家的老哥丁不三阴狠狡诈,丁不四虽说顶着一个恶人的名头,却好似顽童,就算是打了你一顿,心情好了也会和你开个玩笑。
就像是和狗哥这个傻小子打了好几场架了,狗哥不介意,丁不四也时常嬉皮笑脸和狗哥勾肩搭背。
“哼!”
丐帮吴长老脾气火爆,显然还记恨刚才丁不四仗着武力欺压丐帮的一幕。
不够转念一想,这也是丐帮技不如人,丁不四除了打伤丐帮众多弟子外,倒也没有太过羞辱丐帮,所以暗暗压下心中的火气,出言问道:“不知前辈此言何意?”
“那就让你丁不四爷爷为你们解释一番。”
“要知道一柄宝剑自锻造完成后,都需要匠人进行开锋。”
这是连路边三岁孩童都知道的常识。
没有开锋的剑怎么杀人?
“但是,,,”
丁不四话锋一转:“就算是开锋的剑被剑客拿在手里,还需要进行试剑。”
“这和匠人开锋是一个道理。”
“这是为什么?”
“因为剑是杀人之器,而匠人所开锋的剑未曾见血。”
“没想到还有这种说法!”
丁不四身遭的丐帮弟子不明所以的齐声点头。
虽然听得不是很懂,但是好像说得还蛮有道理的。
“丁不四爷爷,昨天在船上,叶公子的剑不是已经被我拿着刺了丁不四爷爷一剑吗?当时不就见血了?”
“你这傻小子!”
一听狗哥的话,丁不四肩头的剑伤又开始隐隐作痛。
“你丁不四爷爷什么时候说过那小子是要试那把剑的。”
“那就是一柄普通的剑,宰鸡宰狗都没什么大不了的,哪里还需要特地找一个高手试剑!”
“可叶公子手里就只有一柄剑呀!”
狗哥疑惑不解。
叶公子也就从曼陀山庄带了一柄剑出来,难道叶公子还藏了另一柄剑?
“你还真是傻到头了,真不知丁珰看上你什么了!”
丁不四翻了个白眼。
“那小子要试的剑是他自己,不是手里的那柄剑!”
“啊?”
“为什么?”
“你怎么那么多为什么?那小子是剑客,剑客懂吗?”
丁不四抓着头发,恨不得直接掐死这个傻里傻气的傻小子。
用剑的人不一定是剑客,而剑客却一定是用剑的人。
他们的手里有剑,心中亦是有剑,他们的人同样是一柄剑。
这不关技艺的高低,而是一种精神。
真正的剑客怒万人而不惧其心,明知出剑即为死路,亦无悔出剑。
至于寻常的武者,只不过是将武功视为欺压他人的资本,他们可以学剑,也可以学刀,学拳脚,故而他们对于剑无知不诚,算不上剑客。
那雪山派的白自在,也练剑,但他不是剑客。
前有春秋专诸,后有剑仙李白。
他们的剑是剑。
前者有至高的勇气,沉着的毅力,坚定的决心,誓死的态度,后者却是浪漫狂想,逍遥肆意,超然物外。
所以他们的剑是剑,却也不只是剑。
故而他们是剑客,其他人只能算是武人。
剑客传说在当今武林早已不再盛行,如今的武林人士追求的是名望利益,武功不过只是他们追求名望利益过程中的资本,所以他们奢望更加厉害的功法,而不是去突破武道的巅峰。
如今能亲眼见证一名剑客,丁不四心中尤为感触。
“我还是不懂。”
“不懂就算了,你好好看着就是。”
当世两大高手迎面而立。
风不动,树亦不动。
原本嘈杂的议论声渐渐平息,所有人都屏息凝神注视场中的两人。
乔峰意气风发,年仅三十岁便是丐帮帮主,抗击外族多年,江湖上人人传颂侠名的一方巨擘。
而叶孤城却是声名不显,及今日之前,丐帮诸人都未曾听闻叶孤城的名字。
本该地位悬殊的两人却在此刻成为场中的璀璨明星。
没有人会认为叶孤城不配站在乔峰的对面,即便是他只出了一剑,可是却凭着外显的气质,让所有人都无法轻视这个只有双十之龄的青年。
“此剑为精钢所制,长三尺五寸,净重五斤九两。”
叶孤城声音清冷,手中的精钢长剑出鞘,一道刺目的剑光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