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见到毛羽之前的克苏鲁很乐。
那现在的他就乐不出来了。
从天而降的存在是和自己一样强大的生命体,他们的寿命无穷无尽,而活的越是长久所能够得到的力量也就越加强大。
在这段漫长岁月里,克苏鲁并没有保持什么高度自律的生活节奏,早睡晚起的锻炼身体什么的。
所以他的战斗力欺负下其他比自己弱的还可以,一旦碰到比自己还要强上不少的对手,他就只能抓耳挠腮寻思怎么逃跑了。
毛羽正面的战斗力他不太清楚,只记得曾经在原始树林中这个甲壳怪没有给自己造成什么有效的伤害。
大概也许是没有什么强力的正面战斗能力?
只能靠着甲壳的坚硬来对敌人进行撞击。
这么说来,自己面对的这个敌人拥有的速度与力量其实是非常恐怖的。
能够在一瞬间加速到自己都无法观测到的程度,这一定是依靠自身的某些特殊能力才能够做到的。
好在现在的毛羽在克苏鲁看来已经构不成威胁。
天空中的陨石碎片如同暴雨一般倾泻在远古蛮荒的时代中。
除了半鱼人与甲壳怪以外,许多的生物都在疯狂的逃命。
可又能逃到哪去呢?在他们的眼中,整个世界就是活生生的炼狱,嫩绿的树木被天上掉落的陨石点燃,被拦腰砸断的原始树林压死了不少原本居住在其中的生物。
海底的鱼类也不好过,虽然经过海水的阻拦,大部分的碎片都已经熄灭,可从外星坠落的碎片可不是那么容易就停下自己前进的步伐的。
火的子民利用祖先留下的引力操控技术吸引到了一颗小行星,想要与这群半鱼人同归于尽。
长老望着四周被点燃的世界,一时间不知该去往何处。
身后是父神蓄力发射的时候轰出的巨坑,先前完好无损的符文大阵失去了最为关键的核心,能给他带来的增幅已经十分有限了。
这不怪他,不少甲壳龟在这场陨石雨中都葬身火海。
远处还有不少逃亡的半鱼人没有注意到某一颗细小的碎石而被洞穿身体,运气差点的从头到脚直接快速超生,运气好点的只是感觉有一个小洞。
龟壳人们并不惧怕这种小的碎石,只是分裂开的陨石并不只有细小的透明碎片。
更多的是大块的石头冲向地面,庞大身躯的龟壳人成为了最容易命中的靶子。
“长老,接下来我们怎么办啊?”
年轻的战士向他提问的话语历历在目。
现在也已经找不到年轻龟壳人战士的痕迹了。
唉。
或许这就是火之子民的末日了。
那群背叛了他们这群留在母星上的火之子民的叛徒,留下的最后礼物是来邪恶神明的馈赠。
这份外界的力量所产生的火焰并没有龟壳人们利用符文和前肢所产生的火焰温暖,相比于温暖柔和,但又严厉威严的火焰,这份来自星空的火焰他们只从中感觉到了冰冷。
父神击碎了想要用种族灭亡换取半鱼人们元气大伤的秘密武器。
这是父神的保护吗?
长老不知道父神是否会在保护到火的子民一半的时候放弃,记载里父神对于火之子民不是某种高高在上的存在。
父神就像火焰一样温暖。
无论是曾经还是现在,许多龟壳人都喜欢围绕在父神身边。
在不知道父神就沉睡在他们之中的时候,火的子民也会不自觉的朝着这座大山靠近。
可现在呢?
火快要熄灭了。
长老他只知道这或许是他最后能做的事情。
远处高大的三个身影耸立在战场上,那是超出他们理解的存在。
父神需要火的子民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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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落在战场上的毛羽感觉有不怀好意的存在正在靠近自己。
可他太困了,始终没办法站起身来。
这是用力过猛导致的脱力,其实他并不是想睡觉,毛羽只是感觉自己身体被掏空,想要闭上眼睛稍微休息一会。
不能睡。
他在脑海里提醒着自己。
远处的威胁越来越近。
他看向了远方,那是一只类似自己曾经见过的半鱼人的放大版本,另一个则是记忆里曾经打过一架,住在海底的大章鱼。
住在深海里的章鱼,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吹笛子,算了,会吹估计也不好听。
他想起恐怖直立猿幼儿期会看的一部影视剧,具体内容他记不清,但是大概的他还是记得的。
例如海底有一只肥仔章鱼喜欢吹笛子,还经常去抓岸边的人烧烤,深海菠萝里还居住着一只泡泡一样的玩意。
什么玩意?我怎么记得是一只黄色的...什么来着?洗碗刷?
胡思乱想让他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下来,缓和了不少压抑的情绪,不过这也让他察觉到自己似乎得了老年痴呆,忘记一些不少的东西了。
山岳一眼伟岸的身躯在呼吸。
年轻的巨型半鱼人祭司能感觉到眼前这座大山在呼吸,平稳有力的恢复着自己的体力。
前方是敌方信仰的神明,后面是自己背叛的永恒之主。
被夹在中间的他无法前进半步,这让他动弹不得。
父神的目标不是自己,可他还是能感觉到父神那兴奋的情绪与对眼前巨型半鱼人的疑惑。
在克苏鲁的眼中,年轻的巨人半鱼人祭司顶多算是大号的半鱼人,如果不是身体里有少部分和自己相似的力量,他都不会注意到这种......
这种弱小的存在也敢插手?想要分食这伟大存在?
半鱼人祭司站在克苏鲁前进的必经之路上,如果巨型半鱼人依然呆立在原地,那等待他的下场只有回归永恒的寂静之中。
强迫自己动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双脚无法抬起来。
他强迫着自己躺下,想要用勉强能够活动的鱼掌一步步的爬出去。
这是在干嘛?
克苏鲁看着突然趴在地上的半鱼人祭司,有点疑惑。
但也没没多少,他要加快步伐去将虚弱的伟大存在杀死,只有这样他才能得到在这颗渺小星球上的最后一次进化。
他渴望这样的进化太久了,久到他已经忘记上一次能感觉到从头到每个触手的快感是何时的事情了。
想到更强大的力量与快感,他恨不得用所有的触手加速。
大地在颤抖,天上掉落的陨石依然在不停向这片原始世界宣泄自己的一切,那种无法用言语描述出的伟大存在疯狂的在这片脆弱的陆地奔跑。
而这种存在的目的只是为了吞噬与它相同的伟大生物。
哪怕到了如今的生命层次,他们也遵从着野兽一样的原则。
亲身体会着泥土的柔软,长老想要趁自己彻底死去之前记住许多他认为美好的东西。
松软的泥土包裹着他的四肢足部,塌落的树木仍然有一点新生的枝丫在枝头冒出,奋力挣扎带来的不是生命之中的奇迹,而是死亡焰火带来的安眠。
他看到被洞穿的半鱼人,也看到陨石碎片之下的龟壳碎片。
顺手用自己的火焰点燃了一路上见到的同族,他没有想过如果火焰彻底熄灭了,被他焚烧的那些族人是否还会从火焰中归来。
长老最终还是看到熟悉的龟壳人了。
准确来说是龟====壳===人。
年轻的甲壳战士没有在陨石撞击中死去,可是有时候死亡往往比活着还要温柔。
被分割成上中下三个半身的年轻甲壳战士口中挣扎着,用自己少有的力量在地面上刻画着某个符文。
他同样见到长老,这一次他没有说话,因为他已经失去了发出声音的能力,嘴巴微动,却无法传递出任何言语。
长老看着痛苦的年轻甲壳战士,心里万般思绪。
从出生那天就被传授的点燃火焰的方法,象征着火之子民初始之火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