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版税预付款这么大一笔数额，几乎要保证每张专辑都有起码3白金的销量才能支撑，你们不担心变成坏账吗？”

“仙妮亚的价值你们AR部门应该最清楚，她的专辑放到哪个渠道不是被疯抢？3白金都搞不定UMG可以解散了！”

“如果给予你们这么高的唱片录制自由度，对公司的宣发工作很可能造成困难，对我们双方利益都有坏处！”

“UMG近期的作者制作人资源的匮乏不是一个潜力新人能说明的，仙妮亚不可能只用公司的人，上次圣诞唱片的叫停的事件我们不想再看到发生第二次！这是我们的底线！”

“签约费也要降，如果要平衡各个条款的价值，你们的胃口不能太大……”

……

林康有幸第一次参与了大公司的扯皮大会，两方专业人士一个对一个唇枪舌剑，场面上和辩论赛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你一问，我反驳，你再反驳，我再抛出新的观点……大致如此。

两方的规矩还是有的，起码不至于变成菜市场轰然吵架的局面。

只是一时间白纸四处在桌面上铺开，当中途因为遇到阻碍休战时，还会传来两个阵营如同蚊子般低声嗡嗡交流的声音。

当然，这种能荟聚整个分部高层的谈判会议也不常见，现今整个UMG恐怕也只有仙妮亚-唐恩和瑞巴-麦肯泰尔这两位能做到。

……

历经一个多小时，最终合同终于是敲定了下来。

“斯科特，你小子TM真是个葛朗台。”

蓝道先生笑骂着和卷发中年男人握了握手，好像先前的激烈对喷根本没有存在过。

谈判开始后，就是这位作为副总裁的斯科特在主持。

“双赢，只要你们留在UMG就是双赢。”斯科特皮笑肉不笑地回应。

这就是生意人，一小时前还是敌人，利益谈妥后立即就成了谈笑风生的朋友……林康心里暗叹一句。

仙妮亚-唐恩走向林康，盈盈笑着和他握了握手，没有什么大明星的架子。

“山姆，希望我们能有机会合作。”

她语气轻快，似乎心情不错。

这位乡村天后最在乎的不是分成，而是自己对歌曲的话语权，UMG最后为了压低条款中的歌曲版税分成，几乎全盘答应了她后续四个专辑的自主创作权。

“我始终相信仙妮亚留在UMG是最正确的选择，真的，我始终这么相信。”事情敲定，蓝道先生就开始表忠心。

“是的，我们的筹码华纳和索尼恐怕都开不出来。”丽贝卡浅笑着说。

送走几人，UMG众人这才放松下来。

“我想终于可以放几天假了，为这事我们从管理层到底下的会计师多少天没休息。”

斯科特有些劳累地坐回椅子上，作为副总他要负责安排公司的大事小事，并不轻松。

其他几个部门的负责人都是深有同感点点头。

“林女士，那张纸究竟是什么，就是让蓝道一下子变了脸色的那个。”斯科特比划一下问。

“没什么，一个小手段，在规则范围内抓到了蓝道的一个小漏洞。”

丽贝卡并有没明说，而斯科特等人在听到这个后也只是恍然点点头没有多问。

什么行业都是这样，坐的越高的人手里总会有越丰富的手段，只要在规则范围内，没有人会在意达成目标的过程。

回家时，卡明顿在前面开车。

后排母亲温和笑着对林康说：“山姆，是不是很想知道妈妈究竟给他们看了什么？”

林康看着母亲，说实话，他的确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才能让占尽上风的蓝道先生认输。

在以前母亲从不会和自己提到这些，于是颔首说：“是的。”

“嗯……以你的理解，仙妮亚和蓝道和我们打擂台的最大倚仗是什么？”

母亲没有直接回答，而且先抛出一个问题。

“倚仗……”

林康边从脑海中挖掘着这两周看过的行业信息，手指边在下巴摩挲几下。

试着分析：

“最大的倚仗首先应该是她的地位，仙妮亚是远超A-list的Diva级歌手，商业价值极高……作为一个印钞机器意味她和UMG之间的关系超然于普通歌手，而且无论如何都不会缺下家……”

说道这里他的思维似乎通达了不少，眉头舒展问。

“这么说她的团队是找到和我们打擂台的下家？华纳还是索尼？”

“差一些，山姆。就像我说的，华纳和索尼开不出蓝道要的条件，这两家不是那种愿意为跳槽歌手买单的人，毕竟他们自己手里并不缺少Diva，如果答应了仙妮亚的苛刻条件，以后自家歌手续约时就不好处理了。”母亲摇摇头解释道。

林康闻言思考一会儿，随后说：“是这样……五大除过这些还有BMG、EMI（百代唱片）……那么应该是百代唱片，百代和UMG同为五大，不会缺少资金资源，他们最大的特点是纳什维尔这边缺少乡村音乐的当家歌手。”

“他们既争夺仙妮亚的理由，也有争夺她的条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