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海德社区医院，二楼外科办公室门口。

“诺曼警官，你们慢慢聊，还有什么需要就直接吩咐值班护士。”

一个医生打扮的中年白人，对着一位身穿黑色大都会警服的警官客气说道。

“这么晚还麻烦你们真是不好意思。”诺曼警官和医生握了握手，把他送出去后小心的关上门。

“唔……在医院想半夜找个私密空间不容易呀。”

他摇摇头，看看已经将两张椅子搬到房间中央的林康和卡明顿二人。

随后也搬来一张椅子，在林康面前坐下来，用怀疑的眼神上下打量一番看上去有些狼狈的卡明顿。

“你小子没问题吧？”

只见原本高大威武的卡明顿，此时左臂固定着石膏，身上的黑色西装沾满尘土，脚上皮鞋也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两条破了几个小洞的黑色长袜。

“没问题的长官，小伤而已。”

卡明顿露出一口大白牙笑了笑，还比出大拇指。

林康则是心里微微叹了口气，心里对卡明顿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岁的家伙又更加敬佩了几分。

他是看着卡明顿做检查的，这家伙的左臂在汽车前座与一棵树的碰撞中被撞到了骨折，谁知道他却像没事人一样还第一时间要下车去查看，好像察觉不到痛楚……

“国会警察真是了不得……”诺曼警官又瞥了他两眼，随后才嘟囔一声移开视线。

“警官，事情现在调查得怎么样，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吗？”林康脸色凝重望着诺曼警官。

时间回到两个小时前，在卡明顿说他要下车探明情况之后，林康也没有闲着。

他本下意识就要拨打911，但在掏出手机的那一刻，忽然意识到——

如果直接打911，接线的就会是警察系统的紧急调度办公室，而这个部门一般是州属的。

警察系统应该不会出问题吧……

林康心里犹豫了一会儿，他对政治并不熟悉，只知道父亲政治立场上的主要敌人都在州里，所以心中对州属部门都抱有些戒备。

好在他很快想起几周前，在圣托马斯医院里的诺曼警官，那位大都会警察局的副警长，曾经给他留下一个私人电话号码。

于是拿起手机拨通那个号码，把事情大概告诉了诺曼警官，由他帮忙安排市里的警力过来现场。

“这是深更半夜哪里会这么快？晚上的人手调配有限，现在只有海德镇分局的警力，在盘山公路的那片区域做地毯式排查，上百英亩的树林丛林一点点排查起来是很麻烦的。”

诺曼警官说着将自己的警服拉展了些，他半夜接到林康的电话后二话不说就爬起来安排工作，也算是相当够意思了。

“县治安署那几位调查员往总部去调附近社区的监控了，如果有问题他们会第一时间反馈……”他补充说。

“其实没必要查监控。”卡明顿原本低着头静静听着，在诺曼警官说到这里后忽然抬头说道。

“嗯？你有什么看法？”诺曼警官视线转向他。

“根据我的观察，在那丘陵附近一百英亩左右的范围内，除了一座边缘的农庄之外，其他地方基本都不可能存在摄像头。”卡明顿说。

诺曼警官看着他自信的样子，沉吟一阵后说：“……是你自己观察出来的？”

“是的，我们从坎伯兰河畔一路向南边行驶，上了丘陵的盘山公路后我就注意到，那里有限的几个路灯上的监控都已经毁坏了。”

“毁坏？”诺曼警官皱眉，看向卡明顿说，“你是指近期被人为破坏？那就更有理由去现场查一查了！”

“不，不是被人为破坏的。”卡明顿像是想比划什么，不小心拉动了自己手臂上的石膏，嘴角抽动一下却没有发出声音。

“年久失修，我能看出来，多半是电路老化之类的问题，不像人为破坏。”

“这样……或许是分局那边太久没在意这个偏僻的区域了……”诺曼警官闻言微微颔首说。

美利坚监控的普及率在2000年初还十分低，全国937万平方公里土地上，监控摄像头不超过百万台，而且基本只集中在大城市uptown市中心商业区或办公区。

郊区几乎只有工厂、能源基地、农庄这些资产集中的地方会配有相应连接警局的监控。

原因包括很多方面，主要是美利坚民众对个人隐私权有着极高的重视，他们认为监控摄像头会侵犯自己的隐私权。

国会的两家党派也几乎没有通过实行过相关的政策，所以这个年代美利坚犯罪率仍然居高不下，许多州的警察系统破案率也维持在一个较低的水平。

“我在走上那段路后一直都持有一定的戒心，但是没想到他们会在弯道设下一段阻车器……”

说到这里，卡明顿的眼帘低垂，语气有些沉闷。

林康知道这家伙是觉得自己做得还不够好，于是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里路灯隔小半英里才有一盏，路都看不清楚，你也不是镭射眼，已经做得很好了。”

林康抛出了一个漫威的梗想逗逗他，说完才想起来这家伙恐怕大概率get不到自己的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