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毅明不置可否，他对酒没什么研究：“没关系，心意到了就行。”

“普通生意人就算了，那位可是经常到处买楼买地的old money世家……又是我们学长，怎么能只送这种普通货。”

道格撇了撇嘴，往日不会嘴碎的他喝起酒后话就多了起来。

“对了，把丹尼尔的事和山姆说说吧，他胃口估计已经被我们吊了很久了。”林毅明岔开话题。

听到老板这么说，道格笑着摇摇头，又抿了一口杯中香槟，随后放下杯子手肘撑在腿上，看着林康。

“丹尼尔……就是那个一直在找你茬的家伙，他是田纳西州的象党参议员，州1到6号选区的黑人名义上都由他领导，或者说是他的群众基础。”

“象党参议员，是你们的政敌？”

“是的，事实上是我们的头号政敌。纳什维尔市位于5号选区，在这几年boss从市长到众议员的过程中，纳什维尔已经基本被我们打造成了驴党的坚实阵地，上到市议会下到市里各个部门，都有利益一致的盟友把持，除了……”

说到关键处，道格用酒杯轻轻敲了敲实木桌面，目光中居然隐约透出一股杀意。

“除了丹尼尔的黑人势力，他在州议会也有自己的一帮黑人班底，他们的手伸得太长了……本来州和市之间是互不影响的，但就谁让我们的市议会大厦和州议会大厦就隔了两个街区呢……”

林康觉得自己的嘴巴有些干涩，于是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

真TM难喝！又酸又干的口感……苏打水都比这个强……

“咳，咳……所以你们是对他下手了，然后他就开始报复我？”

林康咳嗽两声，见道格点头，整理一番语言后继续问。

“我有一点想不通，为什么那个参议员不在政治手段的层面上反制，而是选择对我下手？再说……他如果真急了，对你们下手不是更直接么？”

林康说到最后已经有些愤然，他一直弄不明白为什么那个家伙要一直盯着他下手？

毕竟就算真把他弄死，只要父亲不松口，那叫丹尼尔的参议员自己也很可能就得个费力不讨好的结局……

“因为他不是真的非要你死我活，”林毅明把话接了过去，“我还没逼他到这份上，事实上也很难做到完全压死一个参议员，现在仍然是一个博弈的过程。”

“丹尼尔其实从没有想过撕破脸，为什么我能放心让你经历这些，就是因为种种迹象表明，他只是企图借你的人身安全威胁我，想让我对他那边松口。”

林康看向父亲，只见他将全身的重量压在了椅背上，此时双眼闭着，威严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嘴唇微动。

“无论是政治还是商业上的博弈，本质上只是一方对另一方利益让步妥协的过程，双方都想成为那个得利的人，使出各种手段，也只不过是在展现自己的肌肉，试探对方的底线……”

“只要双方的能量在同一量级上，一般不会出现完全碾压，或是一方能把一方逼入绝路的情况。我们做的只是先试探，再使用手段打压，最后侵吞蚕食罢了……”

林毅明说完，眼睛缓缓睁开，目光深邃看向林康。

“只是这次我的决心有些大……参议员丹尼尔先生没有正确估计到我的能量……呵，他很符合大众对黑人的刻板印象，除了有些演讲煽动手段之外没有任何值得称道的……也得亏象党需要多些黑人站在前台，否则……”

最近经历许多事情，林康对这些宏观事务的分析能力也强了不少，加上父亲和道格一直在用大白话解释，他低下头，脑中开始急速运转分析这些信息。

良久后，他得出一个结论，抬头有些沉重的问：“那就是说，只要你们的博弈还在继续，那么针对我的袭击就也会一直继续下去，对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