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千皆为寻道’
随着宁郃的话语落下。
众人不仅疑惑顿开,且也拿出各自的五洲图录,把今日的事情全部记下。
其名为‘北河论道’
亦是根据此番论道,云鹤等人也把境界分化为二。
这样一来,五洲内的所有修士,不仅可以用宁道友的练气化神一说,也可沿用之前的境界。
云鹤等人不会强制性的让他人改道称。
但无论他人怎么选,云鹤等人是感觉练气一说更符合他们的道。
之后,随着夜深。
此次论道落后。
众人没有选择回往北河城,而是来至了二十里外的河边。
准备乘船去往北河中心。
北河中心有一座岛屿,那里是观霞的最好位置。
但北河说是河,实则有横纵万里。
称之为海应该更好一些。
可宁郃根据五洲录中的记载,也知道北河向北,还连着更广的一条江,这江还连着间隔东州与北州的三十万里北海。
所以相比之下,它就被称之为北河了。
可实际上此河的河神神位,已经高于了吴朝的吴江神。
以至于时至如今,这世上还没有那么大功德的寻常人,可以在北河封神。
莫说北江、北海。
宁郃回忆着这些,觉得谁人要是能在北河封神,当为筑基中第一,众神官之首。
北江封神,怕是单以筑基期的修为,都能借用法令之威,不惧金丹。
若是能在北海封神,估计元婴也不惧。
当然,若是真想着提高实力,抱着杂乱的心思,估计也难以善封,更别提这么高的神官位。
只是当宁郃说出这些事情,和几位道友讨论后,却听云鹤说,百年前就有一位江神,被赐了这北河的河神位。
这属于加封善果。
但那位江神不但没接,反而还辞了江神令,拜入了玄意门。
宁郃听到这些,是看了看玄门主。
玄门主是抱拳笑道:“那位江神是我关门弟子,百年前修得性命之坚,三年前已金丹圆满,正在感悟元婴之境。”
“祝这位师侄将来幻化元婴!”众人听到此事,是相继送上祝福。
而随着时间过去。
在宁郃等人乘船周游北河,前往北河中心时。
在六月二十七的中午。
炎热的阳光从天空中洒下。
距离周县有三百里的李县。
张府内的账房先生正一边抹着额头上的热汗,一边示意身后的众护卫与几辆架子车先进县。
等架子车进城后,他就望向了旁边走来的一位守门差使,抱了抱拳,向差使问道:“李兄,我家掌柜是在府里,还是在县外的田里?”
“你问我?”差使一愣,又笑道:“何大先生,我见你整日跟着张老爷,怎么?如今跟丢了?”
“不是。”账房摇摇头,“我半月前从梁城回到周县府内,得知老爷已经来了。
之后我也没先过来县里,而是整理了一些货物。
这不,今日才赶过来。”
“我说怎么这些时日不见你。”差使一笑,指了指远处道:“张老爷上午施完粥后,已经去县西的麦田了。
今年的麦子长势不错。
而且张老爷也准备给咱们这里引个小渠道。”
他说到这里,从口袋里抓出了半把晒干的南瓜子,一边示意账房吃,一边继续言道:“这几日张老爷很少在县里,基本都在老水渠待着,准备把去年干的渠道填上。
以免谁家走夜路时在这坑里摔跟头。
你这来的正好,正好赶上用人的时候。”
“那得借个锨子再去。”账房笑着应一声,再接过瓜子,又等辞别了差使后,便向附近回家吃饭的一位相熟农夫,借来了一把旧铲子。
背上扛着。
账房头顶着大太阳,一边磕着越来越干的瓜子,一边不时喝口水。
等走上五里路,路过两旁成片的麦田,才来到了一处干涸的小渠道旁。
此刻不深的渠道两侧,正有四十余位汉子热火朝天的朝内填土。
还有十几名汉子分别推着小车,从远处的山林中运石子运土。
如今,张员外也是满头热汗的推着小车,穿着干活用的破布衫。
账房见了,是铲子往地里一插,就想过去帮忙。
张员外见到账房过来,却没有像以往那般逞能,反而是让他顺手接过。
同时,张员外又看了看疲惫的众人,便干着嗓子喊道:“先散了,回县里领工钱、领米面。
吃饱好好睡一觉。
还是和前几日一样,等后半夜凉快了再来。”
话落。
等所有人一边道谢,一边闲聊着离开。
还有六名张府护卫放下铲子走来。
他们走到这里,向着账房打了一声招呼后,就想要扶着老爷回去。
张员外是笑呵呵的让他们先回去。
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才行礼离开。
直到附近除了账房以外,再无其他人。
张员外才没有丝毫形象的一屁股坐在了土堆上,又取下身侧的水囊,大口喝着早已闷热的茶水。
账房也不说话,只是跑到张员外身后,蹲下身子为张员外捏着肩膀。
等百息过后,张员外歇过神来,才摆了摆手,一边示意账房歇歇,一边向着账房问道:“是从城里直接来的?还是回县里了一趟,把粮食也带来了?”
“回县里后才来的。”账房帮张员外捏肩膀的手没停,“但有個事得和老爷说说。”
“什么事?”张员外好奇问道:“方儿在城里闹腾了?”
“不是少爷闹腾的事。”账房摇头,又点头,“但却是堂少爷的事。”
他说着,回想起半月前的一幕,再感受着头顶火辣辣的大太阳,不知是这时热的,还是半月前气的,一时怒火心生道:
“老爷您知道吗?堂少爷不经常回来也就算了,兴许是真的忙,赶不了这百里路。
但那日我送少爷去府里的时候,是咱们过去找他,但堂少爷竟然连面都不见!几步路都不肯走!
忙?这到底是有多忙?
每日都在府里看看账本,和几位大员外喝喝酒,那叫忙?
忙到一杯酒的照面功夫都没有?
老爷您看看,这叫事吗?这堂少爷是什么意思?”
“我当是什么事。”张员外听闻,只是一副自己已经知晓般的点了点头,对此没什么看法。
等点头完,张员外不待账房再次气冲冲的报怨,便先是询问道:“亲事那礼送了吗?”
“送,送了!”账房不满的回道:“连马车都送给他们梁城张家了!礼都在马车上,全部送了!”
他说着,把‘梁城张家’四字咬的很重。
张员外听到账房一而再,再而三的收起这事,倒是终于带了点火气道:“事已至此,难不成把他唤回来?
他如今在城里已经是有头有脸的人,三十好几的人!不小了,该要面子了!
到时唤他不来,更会交恶,那便真分两家人了!”
“我知道我这理!”账房面对老爷的怒火,倒也没害怕,反而肩膀也不按了,更是站起身来振振有词道:“可是老爷,若是就这样不理会堂少爷他们一家,就任由他们这样,将来不还是会分成两家?”
“这将来是多久?”张员外仰头询问。
“等老爷..”账房说着,本来想说等张员外老了、走了,那基本就分了。
等分了,老爷不在了,他非得去梁城里骂张护卫,好好说一说这白眼狼!
但关于老爷走的这话,太不吉利,他就住嘴没说。
张员外看到账房说话说半截,倒也明白他什么意思,不由敞开说道:“我如今求得就是自己走之前,把两兄弟的关系圆好。
我如今就是在安排后事。”
“老爷..”账房听到‘后事’这两字,又看了看张员外越来越多的白发,顿时心中一酸,也低着头不敢再说了。
相反,他如今心火也落去了一些,知道之前的话有些过。
于是他又在低头之后连忙歉意躬身。
张员外却未介意,因为自从张护卫去了梁城以后,敢这么和他说话,且真诚说他错的人不多了。
“我也知你是为我抱不平。”张员外笑着伸出胳膊,“扶我起来吧,此事就莫要说了。”
“唉唉..”账房小心搀扶,又想了想,才言道:“老爷,还有一事也是堂少爷的事,但不是之前那事,而是堂少爷又添了一娃娃,已经四个月了。
堂少爷的大夫人也请老爷明年开春时来府里观抓周礼。”
“都四个月了?”张员外忽然看向账房,“一岁时抓周?请宁先生了吗?”
“这..”账房摇摇头,“这不知,且我回来的路上,也见先生的茶摊没开。
但在县外三里的老岗亭边上,我碰到了乘凉的王捕快。
我还特意问了问王捕快,他说,先生最少有六日都没出摊了。”
“嗯。”张员外点点头,也是习惯了宁先生的云游。
所以没在便没在吧,说不定是去附近县里游逛去了。
那等他回去时再言吧。
而也在张员外回到李县,准备下午睡觉,后半夜趁着凉快继续填渠道的时候。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
在六月三十的这日傍晚。
宁郃等人也乘着这艘小船,来到了一座方圆百里的小岛上。
可是等来之后。
宁郃除了看到天边的晚霞着实如梦如幻以外,也看到这小岛上有十余位身穿道袍的修士。
他们皆为筑基圆满。
身上的服饰和玄门主相似,皆是银白灰交织。
同时,这十余位修士看到宁郃等人到来后,便远远行礼,又早早乘岛边的小船,向着北河城的方向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