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环这具身体,是正儿八经的荣国公贾源直系重孙。
荣国公贾源,和宁国公贾演,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贾环装扮起来,和贾演有几分相似,也在情理之中。
装扮好之后,贾环又在宗祠里布置一番,才来到贾珍今晚的宿处,先把此处服侍的下人一人一个弹指敲晕,才来到贾珍的床前。
给床上侍寝的贾珍姬妾,也来了一个弹指,让她睡个好觉。
再一掌把睡梦中的贾珍拍昏过去,扯过一个床单,把他裹起来背在身后,回到贾氏宗祠,把贾珍扔在正堂地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贾珍只觉身上冷风侵袭,不禁打了一个寒战,从昏迷中醒来,迷迷糊糊地四下一看,见自己竟然是在宗祠里,顿时吃了一惊。
今天下午,贾珍本来打算和秦可卿成就好事,就在事将成功的时候,不知道怎么昏倒了,直到晚饭时分,得的他的吩咐,守住会芳园外的丫鬟,见他迟迟不出来,担心他出事,禀报给了尤氏,尤氏派人进园找人,在天香楼上找到他,才把他唤醒。
贾珍不知道怎么回事,有心问一问秦可卿,得到禀报,秦可卿偶然得病,他总不能闯到秦可卿房间去,只能暂且作罢。
心中带着种种疑惑,晚上在姬妾身上发泄了一番,沉沉睡去。
怎么一睁眼,来到宗祠了?
晕晕乎乎地从地上爬起来,贾珍在宗祠正堂,打了几个转,不明所以。
正要出去,忽然瞟到正堂上挂着的宁荣二公灵像,似乎有些异样。
此时已是深夜,不过贾氏宗祠的正堂,点有长明灯,虽然不至于灯火通明,但也有些光线。
贾珍揉了揉眼睛,定睛往宁国公贾演的画像上看去,恍惚间看到他的太老太爷,竟然从画像里活化出来了。
贾珍当即脚下一软,跪倒在地,连连磕头,颤声说道,“不孝曾孙拜见太老太爷!”
从画像里活化出来的贾演,用威严的声音说道,“你可知道,今日唤你来此,所为何事?”
贾珍真切地听到已经死了几十年,他已经没有任何印象的太老太爷宁国公贾演的声音,吓得屁滚尿流,匍匐在地上,颤声说道,“曾孙不知,请太老太爷示下。”
贾演说道,“我当日舍生忘死,为尔等攒下如今赫赫富贵,实指望尔等永保家业,传续无虞,不成想这才多少时日,就把尔等糟蹋至此!我今日冒险降临,便是要与尔等指两条明路。”
贾珍回道,“曾孙恭请太老太爷训示。”
贾演说道,“如今我贾家祖陵,虽然也有四时祭祀,却无一定章程;第二,家塾虽立,但是尔等不甚重视,以致如今学风沦丧,乌烟瘴气充斥其间,枉费我等苦心。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花无百日红,尔如今身为一族之长,应居安思危!”
贾珍冷汗直下,说道,“太老太爷责怪得是!”
贾演继续说道,“而今应趁富贵仍盛,可在祖陵附近,多添置田庄房舍地亩,以备祭祀供给之费,皆出自此处,将祖籍家塾,亦设于此,定下章程,不论家族今后如何,祭田学田都不许典卖!
“京中也当如此,在家庙铁槛寺附近,添置祭田学田,这些祭祀产业,依朝廷律法,即便家中将来有一日论罪,也不会被罚没入官。
“如此一来,即便我贾家,未来有一日败落下来,子孙也可以靠着祭田学田,读书务农,耕读传家,以图再起!
“这样才能保证我贾家宗族,得以永继!
“尔等目前坐享荣华富贵,若不思今后,终非长策,我可以提前与你说,不日族中将有一件非常之事,会让我贾家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但尔需谨记,祸福相依,‘月满则亏,水满则溢’,当我贾家声势臻至巅峰之时,今后无论如何,都是在走下坡路了!”
贾珍连连磕头道,“太老太爷金玉良言,曾孙必牢记在心,祭田学田之事,立即着手实施,不知......太老太爷可否言明,那件非常之事,事出何处?”
贾演说道,“天机不可泄露!这件非常之事,短则三个月,长则半年,就有分晓,尔等只需静候便可。”
贾珍连声应道,“是是是!”
贾演忽然厉声说道,“汝父被我寄予厚望,如今竟然抛家舍业,被妖道蛊惑,一味求道问仙,又把你教导成这等荒唐模样,实乃不孝!我将严惩!
“尔如今身为我贾氏宗族一族之长,背负振兴家业之重任,这几年竟只在府中作威作福,举止荒诞,令我贾家已沦为笑柄!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看你今后行为,如果仍执迷不悟,不要怪我降下雷霆之怒,大义灭亲!”
贾珍身子颤抖,结结巴巴说道,“曾孙不孝,令祖宗蒙羞,今后一定痛改前非,请太老太爷看曾孙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