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李家的一对父子早已经在家门口焦急的等待着老爷子。
留着胡子的是李老头儿子李容,如今是一脸忧愁,他原先在三大营混的风生水起,如今不但要营改,他还得入学,入学就入学吧,一想到入学之后可能要分配到剿匪的州府县去面对匪患,便心如死灰。
“怎么还没有回来?”
孙子李庆倒是没那么忧愁:“这才进宫多久?想来没那么快的。”
“唉,你说皇上怎么会想到让我们入学啊……真是的,也不知道你爷爷能不能劝住皇上。”
李庆耸了耸肩道:“那谁知道呢?哎呀,老爹你想那么多干什么,入学就入学啊,反正我现在也是在营中做参军,京营那鸟样改了也好,早看不过去了,等皇上组建了御前军,我估摸也是能混个参军当当。”
李老头的儿子李容一拍李庆的脑袋:“你懂个什么?京营改了,改就改吧,皇上还想送咱去打仗啊!是会死人的啊!”
李庆年轻气盛,不以为然:“老爹话不说这么说,皇上不是说了?只要立功,均有赏,不愁封侯,咱们家费死费活在京营里和那些个勋贵抢食吃,又少,还得偷偷摸摸,有什么好?还不如正经拼个军功,谋个封侯,届时门楣光复,也是个佳话。”
“臭小子,你懂个屁!你他娘的见过打仗吗?”
二人正吵着,家里小厮便从里边小跑出来。
“老爷少爷,大老爷回来了!”
小厮的话让父子俩都愣了一下。
“我们守着大门呢,都没见着人,哪回来了?”
小厮赶紧回道:“大老爷打后门回来的。”
“那人呢?”
“大老爷去……去伙房了。”
父子二人一听顿时都懵了,这好端端进趟宫里回来,不第一时间找他们,反而去伙房干什么?
而就在这时候,一道洪亮的声音传来。
“你两个王八蛋给老子滚过来!”
二人回头一看,才看到李老头拎着烧火棍走过来。
“老子豁出去脸皮,结果脸皮全被你们给败光了!”李老头可谓是怒意十足,拎着烧火棍还未走近,便朝着子孙二人掷去。
“爹,有话好说……”
“爷爷,小心点……您身体可不好,别摔着。”
子孙二人说着话间,腿脚便朝着院内跑去。
爷爷怒斥:“不准跑!”
子孙二人顿时哭丧着脸停住脚步。
“不是,爹,您进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发生什么事?事大了!老子当着其他老东西和皇上的面哭的那么惨,结果被你俩小子惹出来的祸事丢尽了脸。”
说着,李老头开始揍。
一边揍,一边骂。
“你们对京营又他妈偷,又他妈拿,证据都被人呈给皇上了知道吗?”
儿孙俩人抱头鼠窜,一听这话,儿子受不了:“不是,又不是只有我们拿……”
“你还顶嘴?!”
良久之后,被揍了一顿的父子俩也面如死灰坐在地上。
“这么说……咱们还是得入学?”
李老头喘着粗气怒目而视:“必须得去,你们俩不去,锦衣卫怕就得来。”
“看来皇上是铁了心……还好我今年五十岁了,儿子,看来你逃不了。”
李老头也神色复杂的看着孙子李庆道:“你要学聪明些懂吗?”
“没事,我说了,我正想搏个封侯!爹,爷爷你二老放心,我绝不会辱没了咱们家的。”
李老头叹了口气:“我不是这意思,我是说,若是毕了业,被任到了辽东或者陕西这些匪患之地,你得变通,万不可逞能去迎敌。”
孙子:“……”
……
朱由检确实是铁了心要将勋贵入学,在第二天,也就是入学录取的第三天,朱由检便粗暴的派出了锦衣卫去逮勋贵入学。
有些勋贵自作聪明,皇上这边说不通,那就干脆称病,妄想逃过入学。
结果仍旧被锦衣卫带走,人锦衣卫理由也充分,武学内设有医务厅,由御医坐镇。
于是连最后称病这招都没有,仅仅大半天功夫,众勋贵便被集合到了袁崇焕面前。
在听到五十岁以下勋贵们皆入学后,朱由检这边也马不停蹄,直往三大营而去。
“陛下,预算已经定了,编制2万人其中战兵1.4万,辅兵0.6万,良马万匹,可装备一支五千人骑兵。
五千人骑兵中,具装重骑兵1000人,披甲骑射型边军骑兵2000人,火绳枪披甲轻骑兵2000人……”
“如按陛下您所要求的军饷,招募一名骑兵给安家费和治装费20两,步兵10两,辅兵5两,那么招募5000骑兵需要白银10万两,9000步兵需要9万两,6000辅兵需要3万两,招募管理费且按3万两计算,便合计一次性招募费25万两。
以及各项军备开销,若是按工部报价……”
“行了,这些朕都看过了,朕说了,朕从自己的内帑中拨两百万两,足够将御前军给拉起来,单兵饷银若是按以往那边,合计一人一月才2两不到,谁会来当兵?御前军不设军屯,以精兵为主,自是精兵,那自然便是要给足够的钱,还是说,你觉得三大营堪用之人足够满足御前军的两万兵额?不给足够高价,如何吸引民间壮士应募?”
御驾上,朱由检打断了李邦华的话。
“先到营中再说。”
营中此时早已经将士兵聚拢。
何卓就是其中的一员,他站在沙场之上,茫茫然看着高台之上不断的有锦衣卫打扮的人抬着箱子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