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口。
路边高耸的老杨树,挥舞着巴掌大的叶子,身姿丰腴,姿态婆娑。
散发着郁郁葱葱的生机。
和此时林余的心情,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村里一棵棵树木,遮挡了整座村子的样貌。
只有一个个二楼房顶的尖尖露了出来,才可辨认。
龙王村,西面靠海,从村里走路去海边大约半个小时
靠山吃山,靠海吃海。
此时的路上能看到不少人,开着电动三轮车,从海边往村里回。
“大娘,今天弄啥货?”林余见到邻居吴大娘,摇下车窗说道。
“哟,小鱼儿,回来啦!今天凿点蛎蝗,吃不吃,给你一瓶?”
吴大娘热情的说道。
“谢谢大娘,俺家有的,累一天了吧,早点回家歇歇吧。”
林余主动掐断话头。
不敢再和大娘唠下去了。
如果继续,一会就会问沈嘉颐为什么没回来?
是不是闹别扭了?
只要回答了,保证没到晚饭前,全村就没有不知道的。
...什么传媒也没有村媒体传媒厉害!
当年林余和沈嘉颐定亲。
不到一个小时全村就全知道了,关键是最后好几个版本...
有的说,老林家小鱼儿给人当倒插门女婿的;
有的说,沈嘉颐长得好看,但是个哑巴,说不了话;
有的说,小鱼身体好,那方面也比较厉害,被富婆包养了……
“......”
过来人的经验。
路过村口,一定要快速通过。
有熟人拦下你,你也找个借口,说有点急事,迅速逃离。
村头传媒是传媒业真正的大亨!
是一个完全不以盈利为目的并且能自发有效组织活动的机构。
效率极高!
尤其是头戴围巾的中年婶婶和大妈。
她们某些程度上比战地记者都厉害一些,比如隐私。
回村...怕不怕?
此时的林余心里更怕的事情在后面呢。
林余驾车来到自家院子里。
院里东侧有一块小菜地,各种时令蔬菜院里都有,长势喜人。
姜凤英听见声音,从客厅向外望去。
见林余回来了,急忙迎了出来,见到只有林余自己。
劈头盖脸就问:“小鱼儿,怎么就你自己回来,嘉颐呢?”
林余闷声闷气的说:“她忙,没时间。”
姜凤英帮林余把东西拿回家。
“不过年,不过节的,买那么东西干什么?”
“我这不挺长时间没回来吗?怪想的。”
姜凤英听狗儿子这么说,终于有了笑脸。
“你们咋样,挺好的啊?怀上没有?”
“嗯,都挺好的,那个...”
把心一横,横竖都是一个死,直接躺平。
“妈,坐着,我和你说说话。”
姜凤英笑脸盈盈的。
“嗯,想和妈说啥?”
“你不能急,假如要生气,也得听我讲全了哈!”
“直说,别墨迹!”
林余条理清晰地把和沈嘉颐离婚的前因后果说给母亲听。
姜凤英楞了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妈,你没事吧,妈?……妈?”
姜凤英起身,回屋后再没出来。
林余担心,母亲自己在屋里别有个好赖,进屋看看情况。
刚进母亲的屋。
迎头一根扫帚把子。
林余一躲,抽在了后背。
“妈!...”
林余在逃,姜凤英在追。
‘嗷’……
林余逃,姜凤英追。
‘嗷’,‘嗷’,‘嗷’…….
“妈啊!”……
林余不想躲了,打就打吧。
姜凤英呼呼的喘着,双手掐腰,双眼圆睁。
怒气冲冲的对林余说道。
“过来!”
“妈,我都快四十了,您收着点...”
姜凤英心疼地伸出胳膊,搂着儿子的脑袋。
不停的拍着,像小时候哄他睡觉时一样。
如果不是自己当初的执拗!
狗儿子也不能走到这步田地。
好好的一个大帅哥,熬成了中年人,没留下后代不说。
还落地了这个下场。
泪水当即不值钱的翻滚下来。
轻声地说道。
“儿啊,妈对不起你啊!...”
------
国泰集团。
总裁办公室。
沈嘉颐坐在办公桌前,靠在椅子上。
手机震动,上面显示王毓二字,沈嘉颐厌恶地挂断。
拿起手机毫不犹豫地挂断,随手加入了黑名单。
不时,微信视频电话响了起来,入眼的时,一张中年帅哥的面孔。
只有一个字,“毓”。
果断挂断,拉黑。
放下手机,转到面向窗户的一面。
这一个月之中,沈嘉颐感觉自己煎熬的快成了一条咸鱼。
每天都活在自我的论证当中。
一个骄傲的人不断面对真相的刺伤,常常会迷失在挣扎之中。
当沈嘉颐的信念和三观塌方之后,就陷入了自我的围城之中。
过程不但纠结,而且痛苦。
沈嘉颐的脑海里反复播映着这十年的点点滴滴。
有林余的,有王毓的,有自己的。
而真相教会了沈嘉颐什么才是珍贵的。
每次想着想着,就会泪流满面。
大秘欧阳敲敲门,沈嘉颐没转过身。
“放在桌子上,一会看完,再叫你!”
“好的,沈总!”
随后,高跟鞋的声音一点点走远,消失。
没多久,手机铃声想了起来。
沈嘉颐拿起手机,看了一下。
一个字,“秀”。
“秀秀?”
“嘉颐,这周末去你家聚聚啊?你一个人在家,也挺闷的。”
“我劝你不要当说客,毁掉了我们两个之间的感情。”
“不是的,就我和大明…”
“行,周六还是周日,提前给我打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