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得着你描述?顾老大十岁的时候就随忠勇王上过战场了,七年前戎国犯境,不就是忠勇王打回去的嘛。朱呆三,你啊,还是回去多宰几只鸡见见血吧,别到时候去了西北被吓得哭着喊娘啊。”那边又走来几个人,正是刚才围着顾砚清的那群少年。 “许胖子,你说谁呢!来,跟小爷比试比试,看看到底谁被揍的喊娘。”朱齐宇跳脚,朝许胖子许靖勾勾手指。朱齐宇在家排行第三,最喜欢跟在顾砚清后面,人又单纯,这群人最爱逗弄他,给他起了个绰号叫呆三。 “才不跟你打,本公子可是文雅人,怎能动手动脚的,粗俗,实在粗俗。”许靖摇头晃脑地继续刺激朱齐宇。 “哼!没胆。”朱齐宇也知道许胖子是故意刺激他,哼了哼懒得理他。 “顾老大,那边准备好了,我们过去吧,钱树语也来了,还带了他那个娇滴滴的妹妹。”另一个锦衣少年许若白道。 “嘿嘿,咱们顾老大就是受欢迎。”锦衣少年身边的少年笑道。 “走吧。”顾砚清撇了他们一眼,没理会他们的打趣。 “咦,这是什么?”众人正准备离开,突然许胖子捡起一物,是根打了一半的络子。黑色的线打成了如意的模样,金线穿插其中,一看就是给男子用的。打络子的线也不是便宜货,不是平常百姓用的起的。 “估计是哪个娇小姐准备打了送给情郎的吧。”许若白笑着抢过络子。“哟,手艺不错,可惜没打完,可惜了娇小姐一番心意。” 不知道为何,听许若白这么说,顾砚清心里有些不舒服,刚才他一直在这里,除了方玉瑾和她的丫鬟,没有哪家小姐经过这里,看这金线也不是一个丫鬟用的起的,而且还是男子的款式。 小姐的丫头总不能帮府里的少爷打络子吧,当然也不排除这种情况。凭直觉顾砚清认定这是方玉瑾的,呵,看来书呆子也不只是光会读书。想到那双桃花含情目,似嗔似怒,光华流转,俏生生地瞟着自己的样子,顾砚清的心竟跳的不规律起来。 努力压下心中的悸动,顾砚清从许若白手中拿过络子,状若自然地塞进自己地衣袖里,扫了他们一圈,提步往之前说的聚会的地方走去。 一群人懵了。“这是。。。?”许若白看着朱齐宇。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我刚才过来的时候顾老大就一个人在这里。”朱齐宇摊摊手。 许胖子奸笑着摸摸下巴:“顾老大很不对劲啊。嘿嘿!” “是不对劲,看他对那络子的宝贝样儿,嘿嘿,不知道谁这么好运,被顾老大看上了。” “不管是谁,那都是祖坟冒青烟了。”朱齐宇搭着许胖子的肩膀。 “行了,走吧。以顾老大的性格,他也不会告诉我们。不过可惜了,他要跟那个闷油瓶定亲了,也不知道与络子姑娘还有没有缘分。”许胖子将朱齐宇的手挥开,瞪了他一眼,往顾砚清的方向走去。 朱齐宇追了上去,又把手搭在许胖子的身上:“嗐!要你瞎操心什么,全娶回来不就行了。” 几个少年互相看了看,撇撇嘴,纷纷赶了上去。 等他们到的时候,顾砚清已经在席子上喝酒了,少年半躺在席子上,指节分明的手指握着酒杯,拇指与食指轻动,酒杯跟着旋转,偶尔仰头喝一口,吞咽时带动喉结,残留在唇上的酒,称的朱唇更加水润,盈盈的像是日光落在湖面,端的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一群人纷纷找地方落座,侃天说地好不热闹。钱树语带着妹妹钱清歌走到顾砚清身边,拱了拱手:“顾世子,好久不见。”众少年顿时停了交谈,都向这边看来,一副有好戏看的表情。 “上个月右相做寿刚见过。”钱树语乃右相嫡长子,与忠勇王府却没什么交情。顾砚清看了钱树语一眼,也没起身,这京里可没几个人有资格让他起身行礼的。 钱树语笑笑,也没在意,“听说顾世子要定亲了,语先恭喜顾世子了。” “多谢。”顾砚清淡淡回道。 钱树语侧身,露出身后站着的佳人:“这是家妹清歌,上月家父过寿,清歌尚在外祖家,侍奉外祖母,未来得及见到顾世子,此次玉湖节听闻顾世子也会来,家妹便想来拜见顾世子。清歌,过来见过顾世子。”钱树语对钱清歌招招手。 “清歌见过顾世子。”钱清歌从钱树语的身后走出,朝顾砚清盈盈一拜,微微抬头看向顾砚清,含羞带怯,眉目含情,“清歌一直仰慕顾世子,今日见到顾世子,清歌心中欢喜。” 顾砚清蹙了蹙眉头“钱姑娘错爱,顾某不过是个游手好闲一事无成的纨绔子弟罢了,当不得钱姑娘仰慕。” 毫不留情的一番话让钱清歌双目顿时充满了泪水,泫泫欲滴,纤纤素手轻捧心前,好一副美人垂泪图,让边上看戏的少年们也有些心生不忍。 许若白跟朱齐宇悄悄咬起了耳朵:“顾老大也太不怜香惜玉了,瞧瞧这钱大小姐都快哭了,啧啧。” “嘁,你怜香惜玉你去啊,不知道顾老大最不喜欢女人娇滴滴的吗?那钱大小姐是生的美貌,可她不是顾老大稀罕的款儿。”朱齐宇撇撇嘴仰头喝干了手中的酒。 “那倒也是,可惜了这娇滴滴的姑娘,这京中又要多一个伤心人咯,唉,最难消受美人恩那~~~”许若白假惺惺地叹气,又哼哼唧唧唱起小调来。 朱齐宇实在受不了他,胳膊上鸡皮疙瘩都爬满了,狠狠推了许若白一把,拿起酒壶找许胖子去了。 许若白被推倒在地,嘿嘿笑了几声,干脆躺在席子上,从小几上拿了个果子,吃着果子继续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