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南风的脑子在飞速的找理由来圆自己为什么刚好就杵在这儿听到他们的对话,现在要么装聋作哑互相当做不认识,要么就溜快点别被发现。
但一双腿却沉重的把许南风定在尴尬中,她不得不僵着笑脸开口和林景仰打招呼:“又见面了,我刚在这儿坐了一分钟。”
一个暗地里攀附关系被发现,另一个撞破他人隐私逃脱时被当事人抓现行。两个都有些尴尬的人让气氛显得不那么凝重,林景仰没有隐瞒:
“楚延安一直这样拖下去不是办法,我们想把他转到好点的康复医院。但排号都要一个多月,就看能不能找人帮个忙。”
“大医院都这样。”医资力量雄厚,科室设备更专业,随之涌入的人流量也大。
两人尬聊,楚延安的事情是避不开的少有的共同话题。
“他心理上很消极,又太依赖家里人照顾。如果一直一蹶不振,预后会不太理想。”许南风也为他感到惋惜,尤其从李孟口中更进一步了解到他的时候也趁机提了一嘴:“为什么不试试你们工作室的园艺疗法?”
“康复当中有种方式叫做作业治疗,和园艺疗法有相似之处。比如让人主动去完成自己感兴趣的一件事,让他在做这件事的时候自省和看到自己的价值,同时身体各方面能力也得到锻炼。”
林景仰无奈的说:“他在公司坐办公室,对这方面没有兴趣。”
“他平时有什么感兴趣的事情吗?”
“他感兴趣的?”许南风的这一问把林景仰暂且难住了,他回忆起来挺费脑筋,“他平时的重心都在工作和家庭上,喜欢工作赚钱算不算?”
“算啊。”许南风学的专业知识在科室实际工作中被保留了一部分,这里的康复科不具备规范分科康复的条件,更细致的康复手段没有规范化,但至少她的理论没忘:
“这既是他的兴趣也是他的职业,最好的结果就是他能够回到原来的人生轨道上。只要这件事对他本人来说有意义,就算玩泥巴也是一项作业活动。他的认知和右手没问题,现在体力活还不行,但是在办公室办公可以试试。”
许南风提议林景仰可以从楚延安的日常工作入手,让他重新找回自己的价值,可能也会激发他康复的信心。一昧的把他困在病床上,或许只会让他无时无刻“心安理得”的扮演好病人的角色。
在科室楚延安已经更换治疗师她不方便关注太多,而对他的家属建议又会得到家属的过分保护。许南风觉得林景仰是不错的人选,跟同龄人沟通也比较容易,至于他们怎么想怎么做,她也不好多管。
她把楚延安的康复档案检查了一遍,确定该自己完成的部分都完成之后交接给卢林。
卢林又递还给她,说:“家属说之前的治疗师温柔耐心,希望换回来,你要拒绝吗?”
许南风和他都满头雾水又无奈,但这种要求不算奇葩。楚延安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失神的躺着发呆,想尽各种让人振作的方法但他始终油盐不进。
林景仰探望时带过来一束普通的鲜花,没多久就被他嫌碍眼让父亲扔进垃圾桶。他见不得生病残缺的患者,也见不得鲜活漂亮的植物。
许南风正好碰到楚将送饭过来,楚将如往常一样靠摇高床头让孙子坐起来。即使林景仰也劝解他们要减少对楚延安的照顾让他慢慢学着独立,但一看到他的模样心疼瞬间吞没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