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夫妇从来都没有被诸天生灵选择过，他们的生死，又与我何干。”

就在这时，夭夭清冷的声音自圣神耳畔响起，下一刻，圣神那正在消失的身影，直接凭空消失，宛如从来都没有存在过一样。

夭夭此刻以序列之力，将圣神的存在、乃至于祂出现过的历史，在无数生灵中的记忆都是一并消除。

只有这样，才能彻底地杀死一位序列之神。

“死了吗？”

此时的虎愤虽然失去了力量，不过他还是感受到了圣神的消失，此时的天源界内，也就唯有他与夭夭二人还记得还有如此的一个家伙存在过。

眼下的他没有力量，根本反抗不了夭夭，甚至他连话都说不出来，因为在夭夭汇聚整个天源界之力的那一刻，虎愤也已经被夭夭锁定了。

但虎愤的心声，夭夭一定听得见。

“我知道，你为了复活我，可以放弃一切，这一点我也是一样的...天源界的这些生灵，大多数也的确是对不起我们夫妇，他们的死活可以置之不理。”

“我也知道，你护住了我的父王母后，他们的力量太小，于现在的我来说，无足轻重，而且我绝对不会允许你牺牲他们。”

“但是...苍渊师尊于你有护持养育之恩，于我有授业之恩，颛烛师兄、郗菁师姐、苏幼微...他们都不该成为让我活下去的牺牲品。”

“如今的你掌握了第一序列之力，足以恢复消失的苍玄天，还有剑瞎子、绿萝、左丘青鱼他们也都可以活过来的。”

“最主要的是，你如果动用了这样的手段，你会像现在的我一样，因为杀伐过重，违背天地法则，被世界所抹除。”

“那么，我所做的一切岂不都是白费功夫。”

“一个没有你的世界，我活下去，与死了又有什么分别。”

夭夭听到了虎愤的所有的话，眼泪止不住的从她那绝美的脸颊上滑落下来，她倔强的泣声道：“我不管，我不管啊，只要你能活下去，怎样都好！”

“就算我不在了，你也还可以重新开始啊，苏幼微她对你情深义重，对你的爱绝对不比我少，你...”

“你在说什么傻话啊，对我来说，你就是唯一。”

虎愤眼神坚定地看着夭夭，紧接着，他那如同碎纸屑一般破碎的身躯，此刻正在迅速地淡化。

他早就猜到夭夭复生以后会不择手段的让自己活下去，所以虎愤早就留了后手。

曾经踏足序列之中的他，此刻还有唯一可以选择的东西。

那便是，回归于天地万物之中。

他死心坚决无比，就算是第一序列，也无法阻止。

“永别了，夭夭，希望在从来都没有过我的世界里，你能开心快乐的活下去。”

虎愤的意识正在沉寂，归于真正的虚无。

“虎愤，你给我停下啊，我不要你消失，我不再任性了好不好，起码，你不要让我连关于你的记忆都一起失去啊！”

夭夭感受到嘴唇上的触感正在消失，虎愤的存在如同先前的圣神一般，正在从天源界中消散。

那个时候，就连夭夭，都不会再记得他，这就是虎愤的选择。

“唉。”

此刻，在那界壁之外，额间有着古朴光符闪烁的男子轻叹了一声，他怅然着失去了虎愤这样一位与他一样同样至情至性的知己。

不过换作他是虎愤的话，男子同样会做一样的选择。

“林兄，我觉得，此时就如此悲观，有些为时尚早了。”

他身旁的黑衫男子眼神注视着天源界内，晒然一笑。

“周兄他...真的违背了这个世界的法则了吗？”

经他这么一提醒，武祖林动也是将目光转回天源界之中，刚才的他，属实是被虎愤的举动感染到了，影响到了自身的判断。

萧炎的话，令林动瞬间明白过来，虎愤的确是为了击溃圣神、复活夭夭而牺牲了苍玄天一天的生灵不假，但他却也为这一天的生灵留有后路。

正如虎愤所说，如今的夭夭，有着能力来恢复那一天与其中的生灵。

...

嗡嗡！

也正是在两人同时将目光聚集于天源界内之时，虎愤飘零如纸屑般的身体周遭，一缕玄黄气流忽的浮现出来，注入进了他的体内。

此时失神的夭夭居然也没有注意到，一缕缕的玄黄气流就这么出现，然后在即将消失的虎愤的身下化作了一朵玄黄光莲。

那光莲内氤氲着无比古老的气息，它仿佛不可直视，也无法令人感知其存在，否则就算此刻夭夭情绪失控，也绝对不可能无法注意到它的出现。

光莲似是只有着九道莲瓣，但那九道莲瓣，却仿佛是衍化出无穷无尽的莲瓣。

每一道莲瓣，都仿佛承载着一段悠久厚重的历史，那其中无数的画面浮现，一道道身影浮现。

当中最为显眼的，便是在无尽混沌中，一道开天辟地的巨大龙影。

那是...祖龙。

它真实的不像是画面，在那些画面中，每一道身影所散发出来的气息都是真实的。

因为，这些画面的确是天源界迄今为止存在过的。

时间的概念，在这朵玄黄莲花之上似乎失去了意义，并非回溯也并非向前，而是同时并存。

在光莲内的无数道莲瓣上，甚至还有着许多看不清的、模糊的未来景象。

莲瓣散发光芒，当中一些关于同一个男子的影像都是化为流光冲出，然后在光莲的上方凝聚，迅速地化为了一道身影。

恢复了身形的虎愤，看着眼前泪眼婆娑的挚爱，但夭夭的身形此时也是被禁锢在了静止的时间中。

时间之外，只有虎愤能够行动，一切，都是源于此时他脚下的这朵玄黄光莲。

虎愤愣了一下，然后当他低下头看向光莲的那一刻，他便明白了一切。

原来，就算是当年的祖龙，也并非真正位于序列之首。

天源界内真正的至强至高之力，便是他脚下的这朵玄黄光莲，它便是代表了整个天源界的现在、过去以及未来。

现在，这朵玄黄光莲选择了虎愤，因为虎愤刚才在击败圣神的时候，虽然是牺牲了苍玄天的一天生灵，但他并非只是出于私欲。

要抹除圣神，只有那一个办法，并且，虎愤也给那牺牲的一天生灵留有生机。

并且，当他将万物逆转，让其它生灵与万物都回归序列之时，天源界停滞了许久的未来，这才算是真正的延续了下去。

因为此后，这天源界之中的所有生灵，都将拥有踏入序列的可能。

圣神与虎愤虽然都想逆转序列，但圣神却是想独掌序列，那便错了。

而歪打正着的虎愤，却是得了最大的好处。

他似有明悟，淡笑了笑。

“我明白了，此后的天源界，再不会受制于任何人。”

虎愤大袖一摆，玄黄光莲便是化作了一道光流，落在了他的额头之上。

这道光莲，既给了虎愤整个天源界至高的力量，同时也给予了他一份束缚。

那便是如果虎愤有一天企图将序列之力据为己有、或者于万物不仁时，光莲就会将他的存在直接抹去。

但于虎愤而言，他根本就不在乎这所谓的至高之力。

他心念一动，天源界内因为玄黄光莲出现停止流动的时间，恢复了正常。

虎愤看着眼前的可人儿，用力的将她揽入了怀中。

“夭夭，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