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臣们以为此事已经了结的时候,刘启说道:“城中贵人多有不满,你等可有什么好办法?”
周亚夫等人顿时觉得头大。可事情是因为他们和刘彘私下里交易引起的,若是没有交易,这选马仪式想必会公平些,那些贵人也就不会当场喊“不公不公”了。
周亚夫想了想说道:“臣等的马匹已经归皇室七苑。那么,先前选出的十八匹上等马就已经不算数。陛下,可让胶东王再次举办选马仪式,这次就从那些贵人们的马里面选。”
刘启又看了其他大臣一眼,发现他们也都是微微点头,就笑着说道:“善,如此一来,那些贵人们就无话可说了。”
话音刚落,就听脚下坐着的刘彘喊道:“阿父,再选一次倒是可以,也必定能选出好马来。可若是再选,必然又是一月以后。”
刘启一愣,道:“嗯?怎会这样?现在选不行吗?”
“阿父,您是不知道,这选出一匹好马来,其实是很难的。就比如说先前选出的那十八匹马,你等只看到它们马瘦毛长,却不知道它们经历了什么。”
刘彘这样一说,刘启和那些大臣们都是来了兴趣。他们确实看到选出来的马都是马瘦毛长的样子,还真的不知道这些马都经历了什么。
刘彘继续说道:“把那些马都放在七苑,且长达一个月,为的就是找出真正的好马来。只是,这花费极大,这才有了我和太尉等人私下里交易的事情。没办法,我缺钱啊,真的是缺钱……”
刘启瞪了他一眼,道:“先莫说钱的事情,你就说说是如何找出真正的好马来的。”
刘启也是服了,自己怎么就生了一个钻进钱眼里的儿子。
刘彘则笑嘻嘻地说道:“哦,阿父,说着说着就说到钱的事情上了,是不是因为我缺钱啊?”
刘启差点被他气笑了,周亚夫等人也都是摇头苦笑,郅都则站在那里,如老鹰一样瞅着刘彘。
“我吩咐栾树等人,让他们将那些马分为十五队,每队一百匹,然后让人骑着它们,每日就在上林苑里奔跑不止……”
“这样连跑几日,就能选出那些善于奔跑,且耐力持久的马来。然后,等十五队马跑完后,每队再选出前十名来,这就是后来阿父和诸位大臣看到的那一百多匹马。”
刘启和大臣们都听明白了,原来是这么回事。这方法虽然简单,却真的管用。只是,他们不知道,那十八匹马不仅仅是奔跑不止,还日日与母马消磨时光,这才显得更是马瘦毛长。
“阿父,诸位大臣,你等想不到吧?后来郅都选出来的那十八匹马,也在这一百匹马里面。而且在最后几次奔跑中,它们都是跑在前面。要说好马,这些马还真的是好马。虽然它们马瘦毛长,可它们依旧是马中翘楚……”
刘彘说完后,皇帝和大臣们都是默然无声。
现在他们知道了,虽然刘彘和他们私底下有交易,但那些马真的是好马。可他们还明白一件事,那就是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已经是收不回来了。
那十八匹好马,现在已经是刘彘的了。
而他们一年的俸禄,也已经记录在案,马上就要充入内库。
周亚夫等人那个气啊,心说今日被这父子二人坑了,一个得钱,一个得马,好一对奸猾的父子啊!
周亚夫等人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可有什么办法,这种哑巴亏只能硬是吃下去了。
“阿父,适才听太尉说,要从那些马里面重新选出上等好马来,若是这样,这一个月的花费何人承担?总不能让我的七苑出吧,我又没钱,张公最近来信说,胶东国甚穷,已经无力承担养马的花费了。”
说这话的时候,刘彘坐在地上,双手一摊,像个讨债的一样。
刘启想想也是,养那么多马,一个月花费肯定很多,竖子哭穷,定然不会出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