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话说回来,这个年代,一个高一的小女孩,又能有啥圈套呢?林喜乐感觉自己还是想多了。
回到家里,林喜乐从屋内拿出自己家的篮子,将鸟蛋放入了进去,把二丫家的篮子腾了出来。
“哥,这是鸟蛋?你还真去揭瓦掏鸟蛋了?”林巧儿早已洗完了衣服,又撤下了床上的床单洗了,见到林喜乐倒换篮子,于是凑过来看,一看就惊喜万分。
“嗯,那边鸟太多了,鸟蛋当然也多,要不是生产队队长来了,我估计啊,一篮子都有。”
林喜乐换完篮子,回头将二丫家的篮子放在墙边。
他一转身,看见院子里妹妹晾洗的两条床单,已经破旧不堪的床单上打了不少补丁,甚至补丁都洗破了,露出一排断断续续的棉线。
林喜乐看了看,内心一阵酸楚。
“哥,你撞见陈队长了?”
“何止是撞见,哎,下午真晦气,碰见周勇那个二货,一上来那咱爹说事,我一气把他打了,没想到他爹带着陈队长还要来抓我,要不是二丫在,我还想跟他们去公社理论。”
林巧儿一听可急了,“啊!你一下午出去就闯了这么大祸啊?还去公社理论?你可拉倒吧,我估计队长就是看在二丫姐他大哥在公社粮站,不然下午你都回不来了。”
林喜乐见妹妹分析的头头是道,不禁感叹自己这个妹妹年纪虽小,可看问题却一针见血,家庭的悲剧让小小年纪的林巧儿心智上早早成熟了。
“呵呵,我家巧儿说的没错,陈队长其实人还是不错的,都是周勇他爹挑拨。”
“得了吧,我就说呢,下午陈队长过来通知,让你明天得去村口集合上工,我还想着他前天说的让你好好休息,不知为何明天就让你开工,原来是因为这事啊。”
“艹”,林喜乐一听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怎么了?你有意见啊?不过也好,你都能打架了,留着力气上工给咱家挣些公分也好。”
林喜乐白了一眼巧儿,“瞧你说的,那能一样啊,不过也是,上工就上工,陈队长没说干啥吗?”
“没说,就让明天一早等通知,到村口集合,当时二伯刚好在,陈队长也没细说。”
“二伯来过?”林喜乐扭头望了望里屋的父亲,看起来二伯应该是来看父亲的,不过此刻父亲却睡得很沉。
林喜乐轻轻走到父亲身边,父亲面色红润,呼吸均匀,不再像前几日那样苍白。
“嗯,二伯来看爹的时候,刚刚喝过那个治病的药酒,然后和二伯没聊几句就睡了。”
“哦,那就好!”
林喜乐轻轻退出了里屋,来到灶台,想着答应二丫晚上烤鸟蛋的事情。
难道只烤几个鸟蛋?
单独请二丫过来似乎也不太合适,林喜乐想起二丫父亲这两年也确实没少关照他们。
要是请他爹一起过来……
“算了,要请就一起请吧。”林喜乐嘴里轻轻嘀咕着。
家里还有一条没晒的黄河大鲤鱼,加上鸟蛋,蒸几个白面馍,再蒸点红苕,这就差不多了。
“巧儿,你去发点面,晚上蒸些白面馍,趁二丫在家,顺便请二丫她爹娘一起过来吃个饭吧,她爹娘这几年没少关照咱。”
林巧儿轻轻走了过来,伸手摸了摸喜乐的额头。
“干啥干啥,你哥没发烧。”林喜乐拉开巧儿的手说:“快点发面,完了你去请姚叔他们过来。”
林巧儿很好奇,“哥今儿是咋了?刚不是又想‘教育’二丫姐,这会儿还要请她爹娘吃饭?”
巧儿实在想不明白,不过一想到二丫爹娘,巧儿觉得确实是应该请,她默默的拉出面缸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