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棵梧桐树下，一间闹中取静的中式餐厅座落地在不远处的角落，静静的欢迎着客人的光临。

两人选了一个偏僻的角落坐下，随便点了几道菜。

几杯酒下肚，两个人的话开始多了。陆科长意味深长的说:“方总，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吧？”

这个看上去有点吊儿郎当的男人并不象表面上那么简单。方歌没有抬头，漫不经心的说:“你们这个破厂子能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让我惦记。”

陆科长端着杯酒，示意了下，一饮而尽。然后幽幽的说:“那套设备是我爹的心肝宝贝，你们就别打它的主意了，我就是说一万遍也不行。”

“设备，”方歌愣了一下，改变了原来的想法，顺着陆科长的话说:“恕我直言，就是有这套设备，你们服装厂也撑不了几天，倒闭是迟早的事情。到时候损失可就大了。”

陆科长哎了一声，叹着气说:“道理谁都懂，可老爷子想不通啊？他还指望着天降祥瑞，把天辰服装从水深火热中拯救出来呢？”

方歌心想这到是个机会，如果能趁机用最小的价格把天辰服装弄到了，那么将来不管谁来开发，都要看自己的脸色。

想是这么想，但方歌的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说:“做生意吗，讲究的就是两相情愿，老爷子既然这么固执，就当我没问过。咱们兄家投缘，今天我们只喝酒，不谈事。”

两人天南海北的胡侃了一气，方歌也成功的从陆科长的口里套出了许多信息。

天辰服装两年前就已经濒临破产了。陆天佑也就是陆科长的父亲临危受命接手了服装厂。他花高价从意国购回了一套二手的设备，想要东山在起。

然而天辰服装的人心已经散了。有点本事的人才被像小草一样涌现出的私企高价挖走，剩下的除了老弱病残，就是一些二流子，等着混日子。

这些情况陆天佑并没有意想到，他是一个合格的技术型人才，而对于管理一知半解。

但老陆还是不死心，这套设备虽然是二手的，但在国内依然算是一流。所以很多私企上门求购后，都被陆天佑一口拒绝，他心中依然幻想着政府不会对企业放手不管，没准过几天就会给个大单，让天辰服装活下去。

方歌对陆天佑充满了同情，但他清楚的知道陆天佑纯属在做梦，未来的十几年，私企将会象雨后的竹子一样疯狂的成长，甚至有的成为参天大树。

天启服装不会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被改革的大潮抛弃的，它们的命运要么倒闭，要么被私企收购。而几年之后，几幢大厦将会在这儿拔地而起，成为杭城的金融中心。

想到的这里方歌不禁有些唏嘘，他很庆幸自己能够重生，能够站在这个时代的风口浪尖上谈笑风生。

这时，不远处传来了放荡不羁的笑声，一个身穿大红裙，肌肤似雪，媚如桃花，嘴角上扬的女子袅袅向他们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