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宝仰着脸,清亮的瞳仁定定地迎着他。半晌,才带点委屈问:“就是说,我上缴了秘密之后,还得拼命地......巴结你?” “怎么,不乐意?”他丢出一个又冷又嫌弃的眼神。 似乎在说,你以为我愿意让你巴结? 莲宝连忙给出一个“摇尾乞怜”的谄笑,“......没有啊,我乐意死了。” 她起身往他旁边一蹲,风风火火就敲起了腿。“叔,我若对一个人好,就会巴心巴肝往死里疼,所以呢,一般人都不敢跟我好的,怕被我溺爱到窒息。你可要做好准备呀......” 俞大叔被她将了这邪魅的一军,立马就有了点窒息感,牙关咬得一挣一挣的。长腿一抬,把这没脊梁的东西挑回了凳子上,“......别急着捶腿,先说你的秘密。” 莲宝无奈地瞅着他,知道没法囫囵过去了,大势已去地一叹,“家里有酒没?” 俞大叔目光微闪,下巴一甩,“厨房碗柜里有,去拿。” 莲宝要作怪似的一笑,起身进了屋去。 屋里清爽明亮。青石铺地,竹制家具。格调简朴而淡雅。 她略扫一眼,直奔厨房,找到了酒。抱在怀里站了一会,才缓步走回外面...... 俞麻子大马金刀坐在原处,冷眼瞧着这个美人一路走来,一路蜕变。 像踏着梦,步步婀娜。眼若琉璃,笑靥如花,甜得有杀气。 他轻嗤一声:看来还想着垂死挣扎呢,有点烈性。 莲宝来到他跟前,开门见山道,“叔,二帽当时是喝了五成醉的,然后,我对他用了点小小的能力。” “哦,能力?” “一种关于酒的能力。”她盯着他,眼睛把他往深处引。 他挑眉,目光全部聚焦到她的眼底,“关于酒的能力?仔细说来听听。” 她微微撅起嘴,脸上有了一点娇憨的为难,“言语不太说得清呐……叔你信我么?信我的话,不如喝一点,咱们亲身体验一把他当时的感受?不信的话......就算了。” 俞麻子空冷的眼睛静静地注视她。唇角微微一勾。 好个光明正大的陷阱,知道这样一说,嗜武的他不可能不往里跳呢。 莲宝抱着酒坛子,往他旁边的青石地上一坐,仰着小脸说,“会有点危险。我会尽量小心,不伤害到你......” 他半垂眼睛,瞄着她此时的模样: 头向后拗着,露出一根长而易折的脖子。细腰微扭。两腿从裙底探出,如蛇尾一样盘环着——娇小的躯体被她拧出了不可思议的媚态,尽显臣服、柔弱、好像把她自己铸在那里任他欺凌,再配上这对美轮美奂的眸子......能叫无数英雄甘愿死她手上。 他冷眼罩着如斯美景...... 这女子奇就奇在,哪个面目都极端自然,行云流水。你找不到半点生硬的地方。 假如不是经过严酷的训练,必定天生就是个娇态百出的......尤物。 这么个小村子藏得住她? 他说,“嗯,酒给我。” 莲宝虔诚地献上酒,给了他一句孝顺的贴心话,“叔,喝一点点就行。我能力还弱,不能自控,万一失手......” “无妨。你尽管放手施为。” 他淡淡对她一瞥,提起坛子,仰头就倒。 酒液拉起一条白线,注入他的口中...... 莲宝安静地仰视着。看着他突起的喉结如活塞一样上下滑动。 一串晶亮的酒珠子沿着他嘴角淌到脖颈,渗入衣领...... 她的心肝剧烈震颤,胆子一点一点奓开了。 她像个贴心的亲闺女一样劝他,“叔,少喝点——你到底年纪不小啦。” 他瞥她一眼,不服气似的冷哼一声,硬是把整坛酒灌了进去。 莲宝目睹这一过程,大脑已白热化了。 末世养出来的凶性从身体深处翻涌上来,把她啮咬得很痛。 “俞叔好酒量。”她表示心悦诚服。 “一般。”他把酒坛子往石桌上一放,万事俱备地瞧着她。 莲宝的视线紧紧黏着他,把身体换成了庄重的跪坐姿势。 喘息细细碎碎地飘落出来。一层令人心醉的颤栗在这具柔嫩的身体上起伏着。 他威逼似的注视着她,发出残破的声音,“来吧。别犹豫。” 莲宝的脸绷成了粉色玉雕。静静抬手,轻轻搭住他的胳膊。一阵猛烈的痉挛从胃部冲向喉头。 体内还剩三分之一的异能,这会儿都凝到了掌心。只要精神力的闸门一开,就会狂涌出去,让这具高大的身体极速发酵,走向衰竭。 只要三秒就够了。 他若真的托大想体会二帽子的感受,就会错失最佳反抗时机,避无可避地醉死过去。 可是......真要这么做吗? 到这一刻,莲宝才发现自己还没完全被末世染黑。 她宁可受委屈被拿捏着,也不愿轻易判人死刑。 他一直瞄着她的脸,忽然问,“叫莲宝是么,莲花的莲,宝贝的宝?” “是的,俞叔。”莲宝的手紧覆住他的胳膊,黑亮的瞳仁静止在眼里,“叔,你呢?我还不知你的名字呢。” 他隔了一会儿,才告诉她,“天胤。俞天胤。” 她轻轻问,“哪个‘yin’字?” 或许因为这一刻的特殊性,他一改乖戾的作派,耐心地在她手背上一笔一画写了这个字。 “很大的名字。普通人家不敢取这样的名儿。”她凝定地瞧着他,嘴角顽皮地翘了翘。 “是么......” 话题止在这儿。 之后是一阵漫长的寂静。静得好像随时会炸开骇人的动静来。 莲宝手心滚烫。 “怎么不动手?”他敦促她。 “我怕失了分寸......那就不妙了。”她语气静谧得有点空。 “怕什么?失了分寸岂不更好?”他的声音从她头顶徐徐飘落,有了点嗜血滋味,“这是我给你的机会。不为自己争取一下,往后可就得捏在我这孤老头子手里。我这种常年遭人唾骂的老东西可不是善茬儿。乖戾残暴,一不顺心就会收拾你......搞不好,你以后都嫁不了人了,成天得耗这儿伺候这老东西,你乐意?” “当然乐意。不是说了要巴心巴肝对你好么?!” 莲宝抬头,对他甜甜一笑,聚在手心的异能吐了出去...... 俞天胤眼里精光一盛,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异样。 身体里像烘了一下,吹过一阵滚烫辛辣的飓风。不过一息功夫,经脉、脏器里翻起了泡沫,如海啸般开始涨潮......他的身体溺到了一片漫天盖地的酒海中。 俞天胤双眸灼灼,喝彩道,“够霸道!” 幸亏他没有轻敌,真力早针锋相对地等在那里。一发现凶险,丹田就以十成力量一泵,真力如苍龙游走全身......致命的酒液被导引着,从胳膊和后背排了出去。 青石板上,转眼泛滥成一条酒溪。 莲宝竟如释重负.......她想,好吧,我也算为自己尽到力了。 异能在一鼓作气的喷涌之后,严重透支了。 加上车了一上午的水,现在耗损过度,身体软成了一片棉絮。 她小脸煞白地瞧着他,用最后一点力气狂拍马屁:“俞叔,你比二帽子起码强大一千倍。一般武者是来不及把酒逼出来的……” 俞天胤缓缓勾起一只嘴角,眼睛深不可测地凝视着她。 莲宝累坏了。 她竭力撑开眼皮,与灭顶的倦意抗争,神态恍惚地问,“俞叔,你恼我没?我在老虎嘴里拔牙,太岁头上动土了......但是,这事儿你也有责任,是你一个劲儿怂恿我的,不然我还不大狠得起来。” 他眼波略微一漾,“哼”出一声不怎么冷的笑。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腿,充满暗示地瞟着她。 莲宝木了一会,自以为领悟了他的精神,连忙把脑袋搁过去......迫不及待地闭上了眼睛。 不到两秒,便泛起了猫一样的呼噜声。 俞天胤:“……!” 这家伙倒是会卖乖,让她捶腿,她趴过来睡觉!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