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震愣了一下,随即转过头看向了对方。
“别动,再动我就开枪了。”
发出声音的,是一个年纪不大的胖子,他举着枪的手抑制不住地颤抖,声音也因为恐惧而发颤。
黄震记得在付宝怡偷拍的那张照片上,就有这个人的背影。
他对着那個胖子微微一笑,但是他的笑容被那张狰狞的面甲挡住,显得十分的诡异。
那个胖子大叫一声,扔掉了枪一屁股抱头坐在了地上。
很快,一股尿骚味充满了整个船舱,这货竟然吓尿了。
黄震的眉头一皱,对身后跟进来的洪守仁说道,“把他绑起来。”
随即,他提着刀转身走出了这间船舱。
走廊前面十米处,还有一个紧闭的舱门。
黄震走到这个舱门前,用手推了下,不过并没有推开。
显然这个舱门被人从里面反锁了。
他冷笑一声,举刀就向门上插去。噗呲一声,他很轻松地就把刀给插了进去。
这时,从门里传来了两名女子压抑的惊呼声。
这里面的两人,多半就是照片里的那两个女子。
黄震用刀沿着舱门的周围切了一圈,然后直接一脚踢了过去。
哐的一声,舱门直接被他给踢倒在地。
只见,船舱里面是一片粉红色装饰,两个女孩正瑟瑟发抖地相拥在床上。
黄震瞥了她们一眼,然后对一身尿骚,刚刚赶来的洪守仁说道,“绑起来。”
说完,他也不管洪守仁幽怨的眼神,继续向下一间船舱走去。
后面一个船舱舱门大开,里面没有任何人的身影。
不过,桌上的一张合照,显示出了这个舱室主人的身份。那对双胞胎兄弟。
黄震撇了撇嘴,直接退出了这个船舱,继续向前走去。
前面就是这条走廊上最后一个舱室了。
船舱的门没关,一个秃顶男人正安静地坐在桌子旁,优雅地喝着茶。
见到黄震后,他伸手向他对面的椅子一指,口中用带着两广口音的汉语说道,“欢迎阁下光临,还请坐下一叙。”
黄震冷笑一声,“红毛夷,你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别和我玩这些虚的。”
那个中年人脸色一变,不过很快又恢复了镇定。
他开口自我介绍了一下,“我叫伯纳特·扬松·塔斯曼。很高兴认识你,黄震先生。”
黄震撇了撇嘴,把武士刀收到了刀鞘里,然后大刀金马地坐在了伯纳特对面的椅子上,解下了自己脸上的面甲。
他大大咧咧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喝了下去之后,开口问道,“说吧,毛海峰的东西在哪里?”
伯纳特优雅地笑了笑,“黄先生不怕我在茶里下毒。”
黄震白了他一眼,“你听,外面的枪声已经停下了,说明你的人都已经放弃抵抗了。现在整条船都是我的人,就算我中毒了,他们也有办法马上送我离开接受治疗。”
“再说,你这副样子,明显就是有事想和我谈,那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伯纳特笑着喝了一口茶,“不错,黄先生看的真准,不愧能在第一时间发现汪直的宝藏。”
黄震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显然对他说出的汪直这个名字有所抵触。
不过他还是压下心中的不满,开口说道,“我回答了一个问题了,该你回答我的问题了,毛海峰的东西呢?”
伯纳特放下手中的茶杯,然后无奈地耸耸肩,“已经交给荷兰政府了。”
黄震呵呵一笑,然后遗憾地说道,“行吧,那么你对我就没有价值了。”
说完,他站起身,从腰间拔出了武士刀,正准备当头砍下去。
“且慢。”伯纳特不慌不忙地举起手说道。
哪知黄震根本就不和他废话,连停都没停就一刀砍了下去。
看着倒在地上身首异处的尸体,黄震啐了一口后说道,“呸!浪费老子的时间。”
正在这时,洪守仁冲了进来。
黄震见状挥挥手说道,“这个房间是他们队长的,认真搜一下。我先回去了。”
说完,他也不等洪守仁答应,就自行走回了甲板上。
甲板上,一群各种颜色的雇佣军跪在地上,旁边守着两个拿着突击步枪的战士。
黄震眉头微皱,刚想下令全部杀掉,但是他立马就叹了口气放弃了这个想法。
随即,他叫来了守在高处的陈星。
“陈星,我先回船了,这里交给你了。”
陈星立马答应了一声,然后问道,“这些俘虏?”
“塔斯曼还剩下两个女人和一个胖子,把这三人压回去。剩下的人你自己看着办吧。”
陈星二话不说,直接站正领命。
黄震也满意的向他点了点头,然后独自走回福船上的船长室里。
他刚才在和伯纳特交谈时,就突然觉得自己的头一阵晕眩。
所以他没有耐心听对方说什么,就直接送他上路了。
一到船长室后,他飞快地脱掉了身上的铠甲,直接躺在了地上。
没过多久,他就昏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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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小时后,暴风雨已经过去,一轮明月挂在天上,照耀在海面之上。
战士们都回到了福船上,而塔斯曼的那艘科考船,已经不见了踪迹。
洪守仁和陈星二人,一脸焦急地等在船长室外。
黄震现在换了一套衣服,躺在一张粉红色大床上。
床上还有一丝女子身上的化妆品香味。
这张床应该是洪守仁他们,从科考船上那对女子房间里搬来的。估计那艘船上也就这张床能睡人。
不过整个过程中,黄震都没有醒来过,可见他睡得是有多死。
大床的旁边,那套汪直的大铠整齐的叠放在一旁。
在烛光的照耀下,大铠上蒙上一层朦胧的幽光。
黄震这一觉睡了不知道多久。
当他一睁开眼睛,就觉得自己的头就像要爆炸一般剧疼无比。
他忍不住呻吟了一声,然后门外守候着的两人立马冲了进来。
“震哥,你好点了没有?”
黄震敲了敲自己的额头,“头疼,谁有风油精,帮我涂一点。”
洪守仁闻言后,立马从一旁的药箱里拿出一瓶酒精,“震哥,用酒精吧,应该也能有点效果。”
黄震二话不说就接了过来,用一坨脱脂棉花沾了一点医用酒精,就往额头上涂去。
他的额头被冰冷的酒精一激,顿时好了很多。
涂了一会儿后,他开口问道,“我睡了多久了?”
“差不多有三个小时了。”陈星看了眼手表后回答道。
黄震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几个塔斯曼的俘虏呢?”
“被我打晕关在外面的水密舱了。”洪守仁回答了一句。
“他们的船呢?”黄震又问了一句。
“我们把上面的东西搜刮了一番,然后把它凿沉了,剩下的俘虏也都扔救生艇上了。”陈星回答道。
黄震点了点头,对他的做法没什么意见。
那些人要是能在刚才的狂风暴雨中活下来,那是他们的造化。要是没有活下来,那也只是他们自己的命。
黄震看向洪守仁继续问道,“伯纳特的房间里,有没有搜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洪守仁点了点头,“震哥,我不知道什么东西重要什么东西不重要,所以我把他们几个船舱里的物品资料都打包了。放在船头的那个水密舱里。”
黄震对他的这个举动十分满意,“辛苦了。”
说完,他继续问道,“狼居胥号呢?为什么还没有影子?”
洪守仁闻言后,露出一脸为难之色,“我们好像迷航了,而且我们上船时,除了对讲机外,没有带任何通讯设备。”
说完,他郁闷地看了陈星一眼,“这小子的动作太快了,还没来得及阻止,船就沉了。”
黄震无奈地摇了摇头,也没有怪罪他们。
自己刚才就像是着了魔一般,虽然都是自己做出来的事,但是感觉上又像是受到了汪直的影响。
他不禁暗骂了一声,然后问道,“船上有没有补给?”
洪守仁倒是点了点头,“凿船前,莪把他们船上的东西搬了点过来,原来打算晚上开个趴的,现在正好派上用场。省点吃大概够我们三天的量。”
黄震闻言后顿时安心了下来,“那就没事了,虽然赑屃不知道去东沙的路,但是他知道回去的路。我们那艘附属舰还被丢在那里,而且说不定付宝怡的人已经都过去了。”
说完,他挣扎地爬了起来,走到船长室外。
只见甲板上站着几个战士,正在站岗放哨。
黄震见状,指了指他们说道,“不用放哨,安排一个人值班就行了,一有动静赑屃会提醒的。”
洪守仁答应了一声,只留下指挥台上的那名战士,其他人都让他们去下面的水兵舱休息了。
随后,黄震对着船头叫了一声,“阿鳌。”
赑屃的头立马从海里面探了出来,转头向他这里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