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资助坊学,让阿娘高兴了?
艳羡的目光,从整个紫云楼聚集到靠近大门的范铮身上。
开一个微不足道的坊学而已,得魏王赐书已经堪为夸耀了,为什么还有帝后莅临这种荣耀啊?
有人在嫉妒,有人在羡慕,有人在盘算有没有机会与范铮走近一些。
苏勖单掌捂脸,表示心累,一句话都不想说。
但是,他不说话,不代表别人不捅刀啊!
从六品上记室参军蒋亚卿有意无意地开口:“好像这位将仕郎,是陛下亲封的吧?”
苏勖表示,滚开,再莫说是老夫同僚!
记室参军这個职位比较少见,仅亲王府与嗣王府存在,连郡王府都没资格拥有,但与其职司相近的录事参军,亲王府同样有配置。
酒过三巡,范铮忽然站直了身子:“臣得大王恩赐,不胜欢喜,不如趁一点酒兴,讲点小笑话助兴如何?”
“天上雪花飘洒,凉亭之中,一官、一商、一书生、一乞丐相逢,围炉行酒令,谁作得一句好诗,便得一杯温酒。”
“书生一指外头:‘大雪纷纷落地’,然后便饮了一杯。”
“官员面北拱手:‘都是皇家瑞气’,然后也是一杯。”
“商贾大笑:‘再下三年何妨’,倒了一杯。”
“乞丐急了,一把夺过酒壶,大骂:‘放特娘的狗屁!’”
紫云楼内,神态各异。
有人闻之而喜,有人视之如仇。
本来这笑话,就带着浓烈的讽刺味儿,再加上有人未必欣赏范铮,难免会觉得被冒犯。
李泰晃着肥胖的身躯起来,趋步到范铮面前站定,直身叉手行礼。
叉手本应身躯微曲,奈何李泰身子臃肿不便,硬是曲不下来。
“若非将仕郎劝谏,本王几乎快忘了自己还是雍州刺史,一方父母。无论阴晴雨雪,于我等文人总是诗,于百姓则未必是好时刻。”
“武能,传魏王教、雍州刺史符,即日起,雍州治下各县、里、坊、村,应全力运转,确保不得有百姓死于屋塌,治下尽量不得有冻毙、饿毙之民。命雍州司仓参军及各县司仓佐,为保百姓活命,可先斩后奏,开义仓赈济,万事本刺史一力担之。”
地方上能管得了的粮仓,有为确保政务及官府运转正常需要的正仓、正税之外抠出来防饥荒的义仓、调节粮价的常平仓,所以李泰的应对很准确。
没有李泰这个雍州刺史下令,开义仓赈济,司仓参军及各位司仓佐还真不敢私自出手。
别看他们有司仓之名,却只是有管理权,真正如开仓赈济之类的决策权,那是正堂官的权力,哪怕是处理日常事务的别驾、治中都没资格替代!
但李泰遥领的相州大都督府,长史就有权限决策。
不管李泰的表态,是真是假,恭维的话立刻如潮水般,将他淹没了。
大王贤明、刺史爱民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