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三省内部还是有共识,多少数量达到警戒线。
范铮能提出建言,很好,但能不能实施下去,就是另外一回事咯!
……
休沐日,范铮沐浴更衣,熟门熟路地进了大兴善寺。
一路到了茶室,灰袍僧衣的波颇与玄谟,合什见礼。
“阿弥陀佛,就不多说闲话了,时间有点紧。我与波颇法师,今日必须离开大兴善寺,迁胜光寺,若有缘,我们鄠县眉坞岭见。”
玄谟快言快语,把事情讲述了一遍。
波颇合什:“依老僧想来,若无居士提醒,法琳之事,我们就该离开长安城了。能厚颜多居几年,多译了两卷经,已是功德无量。”
“唯有售香一事,新任都维那颇多不满,只能抱歉了。”
范铮想了想,猜出大致是因为自己的奏章惹的事。
无所谓了,香坊现在也不是敦化坊的主要收入来源。
“可需要安排车马相送?”
玄谟一拍两个笥箧,面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比丘在天竺,多为托钵而行,随善化缘,贫僧当可效仿。”
范铮出了大兴善寺,一声招呼,敦化坊的中男在其他香贩古怪的笑意中,拖起推车就走。
哈哈,这个横插一杠子的敦化坊,终于再不会出来抢买卖咯!
范铮并不在意,最多,敦化坊以后不制香了。
还是自己有先见之明啊,知道一条腿走路不稳妥,搞了兽炭来支撑。
要不,改圈养鸡鸭?
回到敦化坊,范铮吩咐陆甲生:“告知香坊,停工三日。”
陆甲生闷声应下:“咋,大兴善寺那头,被人断了路子?”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陆甲生现在的脑子,好使了啊!
范铮笑道:“莫事!我已经想到新的路子,大约能行。”
陆甲生展颜一笑,露出一口白牙:“香坊,可能不用停工。”
范铮瞪大了眼睛,仔细打量着陆甲生。
好家伙,你个浓眉大眼的,都会跟商贾洽谈了?
直接倒给商贾不是不行,就是利润微薄到让人想哭,挣个工钱而已,鸡肋。
要不然,你当“奸商”一词是怎么来的?
不是小看陆甲生,他真不能从商贾手里多抠出一文钱。
陆甲生嘿嘿直乐:“长安县崇业坊的玄都观知道吧,种了好多桃树那个,与大兴善寺隔朱雀大街相对。玄都观的监斋陈矩年道长,在你家堂屋里候着你呢。”
之所以不称真人,是因为这个称呼比较讲究,修行不达到一定程度的道士,不能承受这称呼,折福。
黄褐(黄色衣服)、莲花玄冠、黄裙,手持拂尘,面容慈祥,五旬左右的陈矩年,起身双手交抱成拳,左手包覆右手,内在两手指相交成虚拳:“无量寿福,贫道稽首了。”
范铮赶紧照方抓药,笨拙地回礼:“见过监斋,有劳久候了。”
按唐玄宗时期,清都观天师道士张万福撰写的《三洞法服科戒文》分类,陈矩年的装束,是七种品第讲法师中的第五等,洞玄,已经是道教的上层人物了。
陈矩年随范铮落座,拂尘轻摆:“居士为护道,恶了沙门,道家自当投桃报李。自今日起,敦化坊香坊的信香,玄都观来者不拒,尽数收取,且不会短一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