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院,除了柳范,已经成了泾渭分明的两派。
一派是范铮加李义府的小团伙;
一派是阚苫为首的旧势力。
自从柳范归来,阚苫手头那一点可怜的权力,基本被收了回去,想搞针对都没机会了。
顺便,吏部司一纸文牒,将察院去年考课中下的一名监察御史调离,同时正式去除范铮官衔之后的“裹行”之名,让阚苫惴惴不安。
拉偏架,绝对是拉偏架!
范铮搞了一大群民部官员,民部侍郎孙伏伽回大理寺,祠部郎中高履行右迁民部侍郎,尚书右仆射高俭自然要记这份情,一个眼色,曾经的部下还不得把这“裹行”去了?
对官员而言,去“裹行”二字千难万难;
对吏部司而言,不过是手一挥。
六品以下的官员,连任命走的都是简易程序的敕授,何况只是裹行转正。
八名监察御史满额,调离一名就是,多简单?
李义府笑得如夜枭:“我们二人对他们五人,嘿嘿,可不怕他们。你倒是把民部整治了,今年至少是一个上下,我还没着落呢,带一個?”
李义府说的没着落,是指大功绩没着落,零敲碎打的小案子,他倒是弄了好几个,考课中中是绝对没问题。
但是,那个加一季度俸禄的嘉奖,它不香么?
“要不,前段时间八水水位下降,露出几具骸骨,你去查一查?”范铮打趣。
“哈哈,我要有那本事,不直接去大理寺了么?哪怕干不了少卿、大理正,好歹从六品上大理丞也敢想一想的。”李义府还是有几分自知之明的。
“那可不是什么好位置。”
范铮说完,与李义府相视而笑。
张蕴古之名,两人都心知肚明。
“要不,看看宗正寺?”
“小心襄邑王老大耳刮子抽过来。”
玩笑话而已,管皇室宗亲的宗正寺,即便宗正卿不是李神符,他们也没能力去查,柳范都不行。
“卫尉寺?”范铮小心翼翼地提议。
因为这两寺,基本没人查过,敢出头的话,回报是丰厚的。
李义府翻了个白眼:“你以为卫尉寺是什么人都能碰的吗?卫尉卿、少卿,甚至连丞,都是宗室,管的是器械与文物,下属武库、武器、守宫署,哪个是我们惹得起的?”
臭名昭著的杨豫之,此时就任着卫尉丞。
“少府监、将作监?”
“打住!衙门以监为名的,是皇室直接掌控,轮不到我们去管!”
这么一看,连国子监、都水监都不能监察了呗。
太常寺,不是医,就是祭,外行没法置喙,人家就是拿莱菔当人参了,你也没本事看出来。
那六个明晃晃挂着“省”字的机构,不是察院的监察范围,范铮查殿中省尚乘局都是奉了皇帝的口谕才破的例。
这么一看,能管的范围,挺窄的。